《​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250:偏妾命》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一个人的心境与其自身阅历有不小的关系,有些人年纪轻轻就经历过无数苦难和坎坷,到中年时心境已经跟老人差不多了,可谓生死看淡一般的“摆烂”,比如丽萍。


丽萍父亲是下乡知青,在乡下认识丽萍母亲,组建家庭后于1984年生下丽萍,没多久举家回了城里。


如此变故使得乡下人都说丽萍是个命好的,不然怎么刚出生就赶上城里的好生活呢。


但有些老人不这么看,他们说一个人一辈子吃的苦跟享的乐是持平的,少年时太过享受,老年则大多凄惨。不过这种说法没什么依据,大伙都当乐子听,无非是羡慕丽萍家城里人的好日子罢了。


我曾问师父对此怎么看,师父叹了一口气说丽萍的命太典型了,以后我自然会知晓的,他便没有多说。而我当时经验有限,加上并不清楚丽萍的生辰八字,慢慢也忘了这回事。


前段时间在某个熟人的葬礼上偶遇丽萍,不到四十岁的人看起来跟五十多岁似的,沧桑而憔悴,我一时有点不敢相信,世事变化不得不让人感慨啊。


“唉,都是什么命啊。”丽萍一边跟我讲述自己的遭遇一边感叹着。


当年丽萍回城里后确实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父亲有个好工作,家里也很宠她,十五岁之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过后来她父亲跟单位一个女人有染,导致家庭出现裂痕,最后父母离婚,那时候丽萍十六岁。


丽萍的学习成绩一般,被家里发生的事情影响,根本念不进去书了,念完高中后辍学。恰逢此时她母亲改嫁,丽萍迎来自己的继父和一个新的家庭,加上她正在叛逆期,大闹一顿后直接爬上火车去了南方,说是去打工,要自谋生路。


母亲有心管她,可总觉得家里对不住闺女,只好由着她去,时不时打电话问问情况,或者给打点钱。总体来说丽萍孤身在外的生活并不难过,而且恰恰相反,没人管她后她倒觉得自由自在,适当的年龄开始春心萌动了。


丽萍去的是东莞,当时东莞工厂林立,制造业十分发达,她进了某电子厂,厂里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偏远地方的穷苦人家。丽萍则不一样,自幼家境丰雍,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质,加上年纪轻轻,相貌姣好,追求者不少。可日常接触之后她喜欢上了同车间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这让很多人想不明白。


“感情嘛,就是那么回事,谁能说得清呢。”丽萍解释说。


男人叫家强,据说老家是云贵那边山区的,条件很艰苦,一直在外打工,至今尚未结婚。


家强平时在车间时就对丽萍呵护有加,十分照顾,看起来也诚实温柔。这让很久没被疼爱的丽萍有了别样的感觉,于是两人慢慢走到一起。


两人谈了半年多,丽萍给家里说自己谈恋爱了,可没说家强的年龄,家里以为对象是个小伙子,提醒她回家的时候把人带回来看看,可丽萍近期根本没打算回家。


至于家强,似乎很不愿跟丽萍提老家的事,每每说起时总以各种话题巧妙的避开,只说自己跟家里闹的不愉快。丽萍不知怎么就信了,也没见对方家长,稀里糊涂同居,稀里糊涂领证,两人算是成了夫妻。


然而朝夕相处之后丽萍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家强瞒着她偷偷给老家打钱,这没什么,只不过与家强之前的说法有点出入。直到有一天丽萍接到家强老家一个电话,是催债的,家强似乎在老家欠了一大笔钱。


丽萍百般追问,家强拒不回答,最后丽萍以离婚相逼,家强交代了一些,说自己早年好赌,在家里欠了钱后才跑出来打工的。


可是丽萍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找各种借口让家强带她回老家看看,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家的媳妇,不见家长算怎么回事,于是第二年年底家强带丽萍回了老家,云南某大山深处,这一回去丽萍再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原来家强不止欠了赌债那么简单,而且居然结过婚,结婚后因为好赌跟欠债,和媳妇天天闹矛盾,动不动就动手打媳妇。媳妇回了几次娘家,可那个年代的偏远地区离婚十分少见,觉得丢面子,家里便让两口子继续过下去。最后媳妇受不了,喝了农药自尽了……


丽萍得知这些事后头皮发麻,一来是家强的所作所为跟东莞时完全不同,二来家强竟然有这么多事瞒着她,三嘛,她开始有点怕家强了。


丽萍跟家强吵了一架,但她似乎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家强终于露出本来面目,狠狠揍了丽萍一顿,并扬言道不听话的话就永远别想走出这座大山,然后把丽萍关在家里,并且没收手机,丽萍觉得自己跟被拐卖的妇女没什么两样。


那是丽萍人生里最难熬的一段时间,被关住,被圈养,态度不对就会被家强打骂,而在那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来家强要去东莞,本来不想带丽萍,可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害怕偷偷跑了,而且丽萍装作老实听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已经结婚了,还能咋样嘛”,家强以为她被吓老实了,便又带着一起出去打工了。


老家总共呆了三个多月,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丽萍挨了这辈子最多最毒的打,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闹情绪,可终归还是要解决这件事啊。


丽萍有心离婚又害怕家强打她,东莞也没几个亲人,于是她偷偷打电话把情况告诉家里,继父跑了一趟东莞,翁婿第一次见面跟仇人似的,大闹一通后丽萍跟家强离了婚,算是脱离虎口了。


继父将丽萍带了回来,母亲告诉她说:“在老家城市找个活干,赚不赚钱无所谓,离家近方便些,我们不会过多管你。”


就这样丽萍留在老家这边的城市,继父托人找了个酒店前台的活让她做着,想来谁也不知道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经历过那些,甚至离过一次婚了。


不过说来也怪,丽萍跟家强在一起两年竟然没怀上孩子,也不知是谁的问题。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次的感情经历让丽萍对婚姻有些恐惧,此后几年一直克制,拒绝了好几个追求者,像一个潇洒的单身贵族,实则心底的创伤只有自己知道。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丽萍过了三十,父母有些着急,但因为那段遭遇后他们不想催,只能委婉地给丽萍介绍“朋友家的孩子”试探试探口风。


丽萍当然知道父母的用意,或许是看开了,也或许认命了,最后跟一个叫文博的人结了婚,巧合的是文博也是丧偶,其妻子在两年前一起车祸中去世,或许冥冥之中有某种定数吧。


当然,不是家里刻意给她介绍这个对象,只是她的过往也算不上多好,而且文博相貌不错,还开着一个小宾馆,家底也算殷实。


或许因为都不是两人的第一次婚姻,也或许他们过了那种充满激情的年纪,婚后的生活平淡如水,上班时各忙各的,下班后机械式的吃饭睡觉。文博偶尔夜不归宿,丽萍也懒得过问,在她看来不过是搭伙凑日子而已。


“这名存实亡婚姻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与丽萍熟识的朋友问了这个问题。


丽萍对此笑笑,“只要他不打我,随他鬼混,计较太多徒惹烦恼,何必呢。”


很显然丽萍对第一段婚姻还有心理阴影,对家暴怕了,如今已经向命运妥协,开始“摆烂”人生。


前几年文博生意还行,夫妻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但近两年闹疫情,像旅馆饭店这些实体店的生意有目共睹,不能说日进斗金,只能说濒临倒闭,大部分时间都关门歇业。


一关门就导致心情烦躁,导致两口子呆在家里的情况变多,接触多了难免磕磕碰碰,难免发生矛盾,拌拌嘴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可直到有一天文博出去喝醉,回来后撒酒疯,抽了丽萍几巴掌,一下子揭开她内心最软弱的伤疤。


那一晚丽萍关在房间哭了很久,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老公出轨,不怕别人说闲话,唯独怕家庭暴力,而且她也知道,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第三次,以后指不定又要挨打。


第二天等文博酒醒,丽萍提着菜刀来到文博面前,把菜刀往脖子一横,“你再打我,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这一招吓住文博(不建议学),两人迎来很长一段和平期,与其说是夫妻间的和平,倒不如说像合租的陌生人,各吃各的饭,各睡各的觉,说的话一巴掌都数的过来。


“那他后来再打过你吗?”时间拉回几天前,我问丽萍。


丽萍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苦涩,“动过几次手,但他也没落什么好下场,有一次我把他脸挠破了,全是血,看来我在挨打中也学了些打架功夫。”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良久之后感叹道:“夫妻之间苦大仇深,没有丁点感情,还有过下去的必要么?为什么不离了?”


丽萍淡淡地回答,“这就是命吧,我已经躺平了,等他主动提出离婚。”


说起“命”我又想起当年师父说的那句话,于是问了丽萍八字,果然如师父所说,她的八字很典型:天干透官杀,地支无官杀,更临死绝之地,乃绝夫气,做偏妾。


转换成当代能听懂的白话,丽萍很难成为别人第一任妻子,若再结合她的具体八字分析,本命结婚两次,头夫和二夫都是死妻的,也都没有孩子,家强跟文博都应了这个命数,看来果然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见我如此分析,丽萍反而看的更开,“那就顺其自然,就像老人说的,一个人一辈子享的福跟吃的苦一样多,我小时候享了太多福,现在该吃对应的苦了。”


我跟她算了算,且不说这种说法靠不靠谱,就算真是这么回事,她才享了十五年的福,却吃了二十多年的苦,这算术不对啊。


“对以后的生活还要抱有期望啊,怎么算都还有一段福要享,向前看吧,总有天晴的时候。”我说。


这番话并不能立马改变她的想法,但眼神里那种死气沉沉稍微淡了一些,以后有事没事多鼓励她几句,总有走出来的一天。当然,那时候她的第二段婚姻也就结束了,毕竟对她而言,婚姻真成了坟墓一般的存在。


今天为什么讲这个事情呢,因为文博因工作原因过年回不来,据说等回来了两人准备离婚,看来快到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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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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