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251:一个人渣》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97年入春后第一场雨,仁虎跟媳妇小霞又吵起来了,这两口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邻居已经懒得劝架了,更何况还下着雨呢。果然,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仁虎的为人跟名字完全不搭,没一点“仁”的样子。前几年故意伤人跑外地躲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好吃懒做,脾气更暴躁了。小霞嫁进来这几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仁虎便找各种借口打她,别人不好过问。


春雨之后是周六,一大早有人看见仁虎推着自行车,后座上载个大麻袋,小霞在后面推,两人沿着山路走了。


“把年前晒的干辣椒卖了,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顺便买点蔬菜种子。”仁虎跟遇到的人说。


小霞则默默低着头跟在后面,偶尔抬头时能看到脸上的红印子,明显是巴掌扇的。


从村子到县城,走山路一来一回一整天,一般都是天亮出发,天黑才回。但仁虎两口子这天没回来,第二天只回来仁虎一人,没看见小霞。


仁虎说小霞县城那边有个姑姑去世,小霞奔丧去了。这是人家私事,大伙也没多过问,只想着小霞实际上是不是回了娘家。


时间过去好几天,小霞还是没回来,与小霞相熟的妇人常去仁虎家打听,可仁虎大部分时间不见人影,偶尔看到了也说不知道小霞的消息,大概在姑姑家呆几天吧。


有一天晚上,放牛的孩子擦着天黑回来时在一处山梁上听到女人的哭声,孩子们吓坏了,连牛都来不及赶就往回跑。大人打着手电去找牛,刚到地方就看到山梁的树下站着个影子,呜呜咽咽地哭。


村里就这么几十户人家,一看身形、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可不正是许久不见的小霞么?她不是去县城奔丧了么,怎会变成鬼魂在这荒山野岭游荡?


没人敢过去,只敢远远地喊几声,那影子就消失了,找牛的事也暂且放一放。第二天一早村民跑来找师父,师父便带着他们进山抓“鬼”去了。


谁都能看出来此事有蹊跷,肯定与仁虎脱不了干系,可仁虎家的大门锁着,不知又去了哪里。


十来个人把山梁翻了个遍,在一堆灌木后面找到一大滩黑色污渍,散发着一股臭味。有经验的老人认出来了,这是血液凝固后形成的,可没找到小霞尸体。


“就差掘地三尺了,除了那堆血,没看到奇怪的地方。”人们聚在一起商量。


按理说这地方想埋尸体只能挖坑,可一旦挖坑,土壤荒草什么的很明显,不可能没有痕迹,但就是没找到,难道尸体没埋这儿?那为何鬼魂会在附近游荡?


师父拿着罗盘看了又看,最后确定道:“不是埋尸地,却是杀人地,人在这里死的,魂魄就留在这里,头七过完变成野鬼,怨气大着呢。”


“仁虎杀了他老婆?咋整?”有人颤着声问。


最后一次见到小霞是她跟仁虎去县城,正好要走附近山路,加上仁虎经常家暴,完全有可能失手杀人。可现在别说证据,就连尸首都没找到,大伙一时没了头绪。


“你们避一避,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师父说。


大伙知道师父的本事,遂躲到远处山窝窝里抽烟。师父则在那滩血迹边上画了几个圈,顺着圈边插了几根木枝,给枝上缠上一圈墨斗线,嘴里念念有词,再将罗盘放到圈子中间,最后烧符点香。


“拿张干净的纸。”师父说。


我赶紧把一张草纸递过去,师父将草纸平铺在罗盘上,给上面撒了符灰,符灰随细风轻轻飘动,在纸上散开。


过了几分钟,纸上的符灰没动静了,师父用手指将符灰压了压,让灰在纸上留下印子,随后拿起笔细细描摹那些印子,最后连上线,照着方位比划着。


人们重新聚起,师父指着山路远处,“往前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几分钟,师父停下脚步,用指头量了纸上痕迹的长度后指着山下,大伙同时愣住,因为边上是个荒坡,根本没路。


既然师父指了,大家用锄头镰刀劈开荆棘往山下去,又走了几分钟后地势放缓,多了一道斜斜踩出来的小路,小路边上铺着一堆干草。这次不用师父吩咐,一群人赶紧把干草打开,露出一米宽窄的黑窟窿,黑漆漆看不见底。


“下去吗?”有人怯怯地问,因为底下大概率藏着尸体,一般人还真没那个胆子。


师父捡了块小石头丢进窟窿,从发出的声音判断这洞不深,等人找来绳子跟手电后有胆大的下去捞尸,捞上来后所有人一阵胆寒。


确实是小霞的尸体,头上身上全是血,在场大人都吓的脸色苍白,也只有师父等几个上年纪的勉强镇定着收拾。


“得亏倒春寒,天气冷,不然早放臭了。”有人说。


尸体捞上来后才闻到明显的血腥气,却没太大臭味,尸体也没腐烂,不然怕是连老年人都装不出这种淡定。


人们找东西将尸体抬回去,之后听擦洗尸体的妇人说小霞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敲了,大抵是这么打死的,死法十分惨烈,听着都瘆的慌。


仁虎依旧没有消息,村里人也没报派出所的想法,因为镇派出所就三个人,根本管不过来,加上乡下大部分人的法律意识淡薄,所以只通知小霞的娘家人过来置办丧事,同时也在打听仁虎的下落。


“杀人偿命,那人渣一定不得好死。”娘家人骂骂咧咧地办完丧事,把仁虎家搜刮一顿后走了,小村重新陷入平静,只是偶尔会提起那个惨死的女人。


清明节后没几天,村民们忙着种瓜种豆时仁虎回来了,大伙同时放下手里农活,警惕围在仁虎家门口。


“咋这么看我?”仁虎问,却没问自家那些值钱的东西去哪儿了。


“你媳妇没了你知道吗?埋了你才回来。”村支书问。


“埋了就埋了呗。”仁虎无所谓地说,似乎死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看仁虎这种态度,所有人明白了,小霞的死肯定是他所为。这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却狠心杀掉朝夕相处好多年的结发妻子,一想到村里有这么号人,大伙心里有些发凉。


“你媳妇怎么没的?”村支书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我咋知道,我跟人跑了一趟长途,关我屁事。”仁虎说着拿起铁锨往出轰人,随后将大门重重关上。


“咋整?”人们面面相觑,不理吧这大概率是个杀人犯,理吧又没证据。


“开会商量商量,叮嘱家里妇女孩子尽量别招惹他。”村支书叮嘱。


当天晌午,村支书喊村里几个有名望的老人开会,师父去了,我没资格去,但我知道大致内容。


晚上,村支书带师父去仁虎家,本来也没我,但师父还是让我跟着,村支书瞅了两眼,叮嘱道:“万一打起来你只管往外跑,里面交给我和你师父。”


一听可能发生打斗,我稍微有点发颤,进门后都不敢多看仁虎,只觉得他是人间凶兽般的存在。


村支书以前当过民兵,身子骨硬朗,气势还在,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仁虎,“实话交代,媳妇是不是你弄死的,都是一个村的,别往绝路上逼。”


仁虎叼着烟翻着白眼看村支书跟师父,“叔,这话可不敢乱说,什么跟什么啊。”


“你睡觉就没做过噩梦?”师父冷着声问。


仁虎嘿嘿一笑,“最近睡的挺好。”


师父没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圆盘放到靠窗位置的桌上,随后又掏出香和符点上,不知在干啥。村支书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


仁虎也没说话,眯着眼睛看师父搞什么鬼。


师父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待香燃了一半,符早烧成了灰,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女人哭声,很低,却很清晰,还有沙沙的脚步声。


仁虎的双眼立马瞪大,身子前倾着想要听清。村支书也可能第一次见这般诡异的状况,坐直身子准备随时起身。


那声音忽然没了,玻璃窗上却多了一个影子,映着室内昏黄的电灯能看清一张女人的脸,脸上全是红色的血。


“嘶!”村支书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遮住我的眼睛,不过我依旧能从指缝里看清大概。


师父弯腰凑近玻璃,双目紧盯着窗外,与窗外小霞四目相对,随后又让开半个身位,窗外那张脸上的目光变成盯着仁虎了。


“你就能睡踏实么?”师父盯着窗户问,这是问仁虎的。


仁虎早被吓呆了,这才抬起手指着窗户,“鬼……鬼!疯婆娘!”


他忽然站起来,抄起桌上一盏台灯往窗户砸,要不是师父躲的快,台灯就砸在师父背上了。


村支书立马起身按住仁虎,师父也赶紧过来帮忙,我则抽空往窗户看了一眼,玻璃打碎之后窗外小霞的影子消失无踪了。


仁虎跟疯了似的喊叫,从断断续续喊出的话里能听出一些眉目。


那天小霞跟他去县城,半路在山梁方便时又拌起了嘴,仁虎直接抄起麻袋里的斧头绕过去砸在小霞的后脑勺上,后又补了几下,再用麻袋裹住尸体,自行车载着往前走了一截,扛着丢进一个地洞里,上面铺上干草……


至于为什么麻袋里有斧头,那地方恰好有个地洞……或许仁虎早就有了杀妻之心,去县城不过是个借口,为了躲人耳目。


师父跟村支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仁虎绑住,地上留了一大滩水渍,那是仁虎撒的尿,可能是被小霞的鬼影吓的,也可能是疯掉之后大小便失禁了。


村民听到这边动静后都靠了过来,进屋后就看到满眼狼藉,五花大绑的仁虎靠柜角躺着挣扎,嘴里流着口水不停叫唤。


“臭婆娘,我砸,我砸死你,嘿嘿……”


听的发毛,有人狠狠踹了仁虎两脚,被村支书立马拉住,“明天把人送去派出所,唉,这叫什么事啊。”


师父走到窗户边捡起摔在地上的小圆盘,抬手招呼我,“明天陪师父去小霞坟头把这烧了。”


我们师徒离开,村支书安排晚上看管仁虎和明天去镇派出所的人,今晚注定是小村的不眠夜。


这件事让我再一次对“人心险恶”这个词做了见证,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渣的下限,当然,世上大部分人还是善良的,这些恶魔般的存在只是极少数。


整件事总归是惊悚骇人的,会留下阴影的,今晚也是很多人的不眠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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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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