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578:庆功宴上测婚姻》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每个人都有自己讨厌的人,或者讨厌你的人,用直白点的网络词解释就是“黑粉”,虽然我不是明星,但还真有个“黑粉”,说来可就话长了。


过去在农村有一种职业叫媒婆,孩子到了结婚年纪了家长会找媒婆说个对象,后来随着时代发展,年轻人提倡自由恋爱,这个行当看似没了,其实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职业,指不定七大姑八大姨或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能给孩子做个媒,毕竟在小地方结不了婚的人不少。


我能看八字,八字里能分析一个人的婚姻状况,一来二去就有人找我做媒,但说句实话,我这怎么看怎么和“媒婆”不搭,是推辞了一波又一波。


“年轻人性子跳脱,审美和老一辈也不一样,就让年轻人自己去操心,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到时候找我配一下八字,看看两人的姻缘就好。”这是我的惯用借口。


我不可能把两个素未谋面的人撮合到一起,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我们都付不起他们后半辈子是否幸福的责任,除了当事人自己,所以我从不给人做媒。


以前隔壁村有个孩子叫和平,学习成绩特好,几乎每学期都能拿奖状,俨然成了附近所有村子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自家孩子不听话时就会拿和平当例子,想来大家小时候都有过类似经历。


和平妈是个爱炫耀的人,对自家孩子不吝夸赞,孩子有出息确实是件骄傲的事,可说多了难免有些厌烦。


记得和平刚考上高中时有人调侃赶紧给说个媳妇,和平妈笑的花枝招展,“急啥,我娃考上大学要去城里读书,到时候就该娶个城里媳妇,咱这地方女娃都黑瘦黑瘦的,不像城里姑娘,白白净净,看着舒坦。”


理是这个理,和平妈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确实不急着说媳妇,但她半路上逢人就说自家孩子适合什么样的媳妇,儿媳妇该长什么模样,宛若儿子已经跟仙女定亲了似的,久而久之落了个“王母亲家”称号,意思是说她儿子娶了仙女了。


和平考上大学那年好不热闹,那年头这种小地方难得出个大学生,师父和我受邀参加了庆功宴,因为宴席吉日是师父选的。


和平妈看似对儿子的婚事不急,但那时候大多数男孩十八九也结婚了,如今儿子要离开父母去大城市,做母亲的操心吃住外最担忧的自然是婚事了,叮嘱孩子要好好物色个对象,可别耽搁了。


“你们师徒两看相算命比较准,帮我看看我娃啥时候能有媳妇。”和平妈来到我们师徒身边瞧瞧问。


“不是已经有数了吗?你儿媳妇是个仙女哩。”师父有时候说话也怪怪的,此时不忘调侃几句,要怪就怪当年那些话传得太开了。


调侃归调侃,师父帮和平排了八字,排完后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大喜的日子,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咋?不好?”和平妈不信,自家孩子考了个不错的大学,光辉未来才刚开始。


“结婚两三年可能就离婚了。”我插了一句,那时候我早会测命理,自然知道和平的八字里蕴藏着的信息。


如果按照正常时间线来看,04年流年干支与大运干支鸳鸯合,且地支引动的是官星,此年还是红鸾年,必定结婚。


05年丁酉引动子女宫,所以这年产子,看似是个不错的婚姻,然而07年丁亥,亥冲运支巳火官星,寅亥合,寅中丙火官星也受伤,另外流年干丁火被地支亥水食伤克,揭示了不利婚姻的信息,这年要离婚。


师父抬手把我的话堵住,可能觉着大喜日子说这些不大好,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师父用意,有些时候你预测的结果与当事人意愿不符时他们不一定会接受。


“你这人这么不懂礼貌?给你个杆子还真往上爬?”和平妈忽然翻脸,对我们师徒没了好脸色,我还在莫名其妙的境地没回过神。


师父见识过各色的人,对于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我徒弟不懂事乱说的,你别生气。”说完后带着我出了宴席。


“不用解释,人想听好话,咱不会说就别说,自讨没趣。”出来后师父跟我这么说。


“不是好话,但是真话。”我不解地看着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话没错,可大多数人都不爱听。”师父觉得让步可以化解一些不必要的矛盾,他不想跟和平妈解释那么多。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时候你想避开麻烦,但麻烦会主动找上你。


和平妈背地里说了不少怪话,说我们给谁家办白事时偷了主家东西,给谁家办喜事时占新娘子便宜,给谁家看风水时使了绊子等等,俨然成了“黑粉”。


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师徒跟和平家再没任何交集,来回集市都是绕着他们村走,就怕见到和平妈,指不定又会阴阳怪气说点什么。


师父离世后我回老家次数不多,但每次回去都会见到和平妈,她总以各种理由来我们村,要么走亲戚,要么纯粹窜门,我想不通窜门会隔着村子窜的,反正掐的时间点很特别,就在我回村时候,也难为她时刻关注我的动向。


“我家和平谈了个对象,也是大学生,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说话怪好听的,我学不来。”和平妈跟一群妇人聊天,有模有样地学撇脚普通话,声音十分之大,恨不得把村委会大喇叭拉出来广而告之。


“哟,这不是算命的吗,多少日子不见,我以为你跟我们和平一样定居城里了呢。”和平妈跟我搭话,我笑了笑没有搭理。


“过几天和平带对象回来,说不定找你定个结婚的好日子哩。”她继续说。


这就有点杀人诛心了,当然,最后诛谁的心还为未可知。


“成,一回生二回熟,下次的吉课我也一并接下来吧。”我应了下来。


“下次?什么下次?”和平妈没反应过来。


“离婚后要再婚,可不就是第二次了嘛。”我掰着指头数着。


“你这人……怪酸的。”和平妈本来想骂我几句,最后觉着我是在酸她家和平娶了个城里漂亮媳妇,反正她在“黑粉”路上越走越远,之后就没说过我一句好话,我也权当没听见。


和平的婚礼不是我操持的,和平妈没有那么想不开请我这个碍眼的人去,据说在城里办了一次,在镇子上的馆子又补了一次,十分排场。


多排场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很肯定,见过新娘子的人都说新媳妇很漂亮,很白净,不愧是城里姑娘。


和平媳妇确实漂亮,有一年回老家时见过一次,大冬天露着大腿在集市上转悠,那年头可不流行这种装扮,别人都恨不得用棉被把自己裹严实,所以大家只觉得这姑娘有点不正常,目光却舍不得离开白花花的大腿,小地方养眼的东西真不多。


一看这模样就能猜到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和平妈有的受了。


据说媳妇本不想回这边过年,嫌地方偏僻,吃不惯粗茶淡饭,住不惯瓦房土炕,屋子保暖的话通风不好,闷得慌,通风好的话又不保暖,冻得慌,反正里里外外不舒服,和平妈说一句,媳妇会顶十句,婆媳关系十分之糟糕。


大年初七一过,媳妇带着行李回了城里,和平妈站在院子里骂了半天,也不知道在骂谁。


下半年媳妇怀孕了,和平妈急了,在抱孙子这件事上没什么困难能阻挡老一辈,和平妈不顾什么婆媳关系,直接去城里伺候儿媳妇,然而去了没半个月屁颠屁颠跑回来,因为她们两是真的不对付。


婆媳关系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尤其两人的出身、年龄和背景完全不同,代沟犹如天地,和平又是个性子软的主,得罪不起媳妇,更得罪不起老娘,连在其中周旋都谈不上,到最后媳妇怪他,老娘也骂他,他一句嘴都不敢还。


孩子出生了,这是将本就矛盾的婆媳关系无限放大的重要一环。


婆媳两原本围绕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实在不行了一个待老家,一个住城里,眼不见心不烦倒也凑合,可如今多了个孩子,和平妈作为奶奶自然要照看,这不是往矛盾身上凑嘛,火药桶彻底炸了,有时候会为多少度水冲奶粉而大打出手,搞得全家鸡犬不宁。


就孩子的教育方式上产生的婆媳矛盾够出一本书的,可惜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此处按下不表。


我不知道他们家兵荒马乱了多久,再见到和平时他独自带着儿子回老家探亲呢,一打听已经离婚了,怪不得和平妈这个“黑粉”没再说我坏话,想来没那闲心思了。


和平07年离的婚,10年和平妈来找我,说和平又谈了个对象,对方也是离异人士,让我把把关。


“唉,这事闹的。”和平妈尴尬地笑着。


“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也笑着叹了口气,相逢一笑泯恩仇或许就是这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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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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