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463:吸人精气的欢喜仙》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出马仙算是东北的“特产”之一,以前觉得它类似于某种神灵上身,能看到一些因果,然而那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看法,原来我所了解到的出马只是冰山一角,它远比想象中来得复杂。


都说东北人酒量不错,老九这个地道东北人完全应了这句话,聚会迟到罚酒三杯,他能一口气喝三瓶啤酒不带喘气打嗝的,也不知道胃是怎么长的。


“你没见过毛子,那家伙五十多度的白酒当白水喝,神仙看了都发憷。”老九似乎谦虚,又似乎在陈述事实。


“毛子”指俄罗斯人,据说以前东北那边能见到很多毛子,毕竟离国界近,上世纪治安不好时有毛子专门越过国界贩军火的,老九见怪不怪。


有一年我去老九那边真认识了个毛子,长得高高大大,满口哈啦哨,老九便给这人取了个外号叫大哈。


大哈来东北为找野山参,走遍大兴安岭外围也没找到一只,这地方早被人翻遍了,能找到才怪,他打算去深处闯闯,学当地人找出马仙问路,出马仙让他某月某日往哪个方向走,还真有了点眉目。


“真有这么神奇?”我问大哈。


大哈连连点头,竖着大拇指一顿叽里咕噜,老九在边上当翻译,说就是这么神奇。


“保家仙,出马仙,这两样在东北就是天,比佛教道教深得人心,越偏僻的地方越信,大哈这次求的是欢喜仙,名字倒陌生得很,不过出马,各路神仙各显神通,什么名头都有,哪天听到请王母娘娘的二舅上身也不足为奇。”老九这个东北人跟我解释。


阴阳师傅其实算道教衍生发展出来的一个门类,我对道教自然有别样的见解,道教里很少有请神仙上身的门道,最多请个祖师爷,那也属于凡人范畴,远远达不到神仙层次,或者说凡人根本没法请神仙,神仙之躯只寄托转嫁于神像一类,很少“屈尊”于凡人之身,这出马仙有点超出我的认知。


“欢喜仙,这神仙的名头确实冷门,我都没听过,越想见识一番了。”我说。


我跟老九经大哈引见认识了那位出马,女人,叫小莲,老九说出马大都家传,且传女不传男,几乎都是女性。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我了然。


小莲得知我们不问事,只为打听欢喜仙后态度大变,很不待见我们,这也难怪,试想三个外人上门打听人家最宝贵的秘密,换谁能有好脸色。


“难得来一趟,上支香再走。”我说。


小莲专门给欢喜仙摆了香案,问事时给香案点几支香,通过特定的流程就能“请神上身”,从而得到答案。


小莲站在一边看我上香,我也尊重每个地方传统,诚心实意给欢喜仙敬了香,见小莲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带老九大哈溜之大吉。


那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东西窥视着我,浑身不舒服,但反过来想,一般不干净的东西不会不开眼地盯上一个阴阳师傅,那不是自寻死路么,难道是活人,比如小偷之类,巡视一圈没见什么奇怪的人后才安心睡去。


“吾乃太上真君坐下欢喜仙,专程来人间历练,当下要寻一处寄托,你福缘深厚,可在家设一处香坛,以后求事问路我能指点一二。”


迷迷糊糊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吓我一跳,我问是谁,梦里幻化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但看不清脸,而后用魅惑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刚才的话。


但怎么看怎么怪异,我便呵斥一声,掐了个指诀问它到底何方宵小,那东西化成一股烟雾不见了,梦也醒了。


欢喜仙?莫非跟白天见的出马有关?我跟老九说了,他对出马的了解多于我,或许有点眉目。


老九一拍大腿,传说出马仙上身就有类似过程,某个神仙通过托梦或者别的途径“说服”女性,从而寄托在她身上或者身边,这位女性便顺利出马。


这就怪了,我是阴阳师傅,为何偏偏盯上我了?难道个人魅力太大,被欢喜仙一眼看中?


老九哈哈一笑,能被神仙看上难道不好?


“神仙?那也叫神仙?”仔细回想那个梦境后呵呵一笑。


这个所谓的欢喜仙口中称谓十分奇怪,“太上真君”指哪一位?是灵宝天尊太上道君呢还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而且它这“欢喜”的名头放在月老麾下更适合些,放在别的名下略显违和,所以说它可能是个“冒牌神仙”。


老九让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若我答应那个欢喜仙,或许就成出马仙了。


“可我一个阴阳师傅,怎么能成出马仙呢?”我问。


老九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我试试看,“就算出什么事也不打紧,往山海关里跑,‘东北五大仙,不过山海关’,山海关有道看不见的屏障,东北很多东西过不去,所以出马仙仅在东北流行,其他地方没有,就算你成了出马仙落了什么怪病,一进关门就能变回正常人了。”


不可否认老九的话很有说服力,加上这事很怪异,我对出马仙又十分好奇,心里已经在想该不该答应欢喜仙了,于是摆了个香坛,想看看这个“神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晚又做差不多的梦,一个十分酥骨的声音一遍遍说着什么,我问它是谁,它答欢喜仙,我说我已经摆好了香案,能不能看看它的真实面目,那欢喜仙说神仙不可能以真容示人,等缘分到了自然能看见的,以后只要在香案上点三支香,跪下来念一段咒就能唤它上身,能让我看见很多东西。


第二日醒来迫不及待跑去上香,念几遍记下来的咒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欢喜仙出现在我脑海里,跟做梦一样说着话。


“所问何事?所求何事?”


“什么地方能捡到钱?”我问了个很俗的问题。


“既然你已出马,常人求的名利与你无关,我不会让你败了自己积攒下的福缘,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后欢喜仙消失,我恍然醒来,跟又做了一场梦一样,亦真亦假,如梦似幻。


跟老九说了我的境遇,老九差点惊掉下巴,说我可能真的成了出马,以后不用看命算卦就能帮人问事,不过出马能看的事大都不算长远,无非些病灾风水等等,或许神仙不为常人施展太厉害的神通。


还在探讨更多关于出马秘密的时候大哈带来个消息,小莲病危。


欢喜仙刚“跳槽”到我身上小莲就病倒了?节点也太巧了吧?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我抢了人家的欢喜仙吗?


“这玩意看中了谁就会说服谁,都是神仙选凡人,哪有凡人选神仙的。”老九解释,我的负罪感才轻了些,但好歹也要探望一下小莲。


小莲病得很重,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费力,脸上的皱纹深了很多,老了几岁,这种病怪得很,我压根没听过。


她表达了谢意,感谢我们能来探病,老九悄悄说这个女人可能还不知道欢喜仙“跳槽”到我身上,不然定会蹦起来赶走我们,而非感谢。


匆匆离开,回去立马燃香念咒,想把欢喜仙支回小莲那边,可欢喜仙似乎赖上我了,怎么也不肯走,一个劲地说我福缘深厚,只好无奈作罢。


这晚欢喜仙又出现在梦里,梦境更为离谱,它赤裸着,只是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波澜不惊,反而更加警惕。


欢喜仙的身躯慢慢蹭过来,它的身子很烫,却让我有股阴冷的感觉,就跟察觉到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全身血液向着它搭在我肩头的手上窜去,这种感觉十分惊悚,说是意识将要立体也不为过,立马捏起手诀让它退开,欢喜仙尖叫一声隐去。


梦醒后全身大汗,没来由想起一个东西——狐狸精,传说狐狸精喜好梦中调情交合,从而吸人精气,跟这欢喜仙的作风有点类似,而且欢喜仙的名字也怪怪的,有那么点意思。


“你别真把欢喜仙当神仙了吧?”老九听了我的描述后眼神怪怪地看着我,不是在夸赞我的聪明,而是鄙视我的愚钝。


老九问我知道黄大仙吗,我说指有灵性的黄鼠狼,老九解释既然黄鼠狼通灵后可称作“大仙”,那别的有灵性的灵体为何不能自称神仙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就算有神仙也不会依附在凡人身上,所以出马仙里的神仙不过是有灵性的灵体而已,其中有个别邪恶的也解释得通。


是我愚钝了,对于出马仙的未知让我先入为主产生错误认识,怪不得初遇欢喜仙时总觉得怪怪的,归根结底还是不干净的东西而已。


这一刻似乎抓住了一丝门道,就差一点点能参透其中奥秘,可怎么也不得其法,无奈之下又去拜访小莲,或许她知道的更多。


说明来意,也说明欢喜仙在我这边,原以为小莲会恨我,没想到她却长舒了一口气,说自己终于解脱了,而后说了她所了解的欢喜仙。


原来这欢喜仙不知道是什么阴灵,说服小莲后一直依附在她身边,小莲便无病无灾,而且有了某种神通,能通过它看到一些因果,进而帮人“问事”积攒造化,欢喜仙这种没实体的灵物用造化修炼,也算各取所需,这就是出马仙的核心。


只是这个欢喜仙有点特别,它不光用这些修炼,还喜欢吸人精气,小莲说她梦境中的欢喜仙是个男性躯体,睡梦里交合过数次,让她对家庭产生负罪感跟背叛感,可怎么也摆脱不了,还害怕欢喜仙报复,只能默默承受。


我跟老九说明所有,表示想把这玩意收拾掉,但在此之前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欢喜仙为何忽然“跳槽”到我这个人身上,毕竟我是阴阳师傅,不过对阴灵类而言女性永远是第一人选。


“福缘,造化,你不觉得很像我们说的善德。”老九说。


我点头,一切都说得通了,我们常说行善积德对后辈子孙有好处,这种善德就是阴灵口中的造化,他们以此修炼企图化成人形甚至修成正果,我身上积的善德比一般人多了很多,欢喜仙才会冒大风险选择我。


欢喜仙虽然打着神仙名头,终归还是个害人阴灵,我跟老九都有除邪的本事,专门设了法堂收拾它,倒不是多难的事。


后来小莲身体渐渐康复,她把那些年没害的病一下子害完了,虽说变成了正常人,看起来老了几岁,但终于摆脱那个恶灵,能活的轻松了。


至于出马仙,大多数灵体应该本无恶意,与人共生,各取所需罢了,这世上的奇异之事真的很多,只是没听过或者见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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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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