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919:老九的门徒》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近些年我们师兄弟姐妹都在有意无意的培养自己的后辈或者收了弟子,只有老九还没有动静,其实他曾经有过,后来……这就要说起一件旧事,略有些心酸的旧事。


起初老九收那些游荡的小鬼是为了让他们早投胎,慢慢的觉得好玩就多养了些时日再处理,后来老五介绍了娱乐圈的明星给老九认识,于是老九做起了明星的生意,偶尔也接待富商。


某一天晚上,老九去大兴安岭山下溜达收鬼时遇到一个小伙子,大半夜穿着件旧棉袄在路边烤篝火,老九来了兴趣,上去搭话。


小伙子惨兮兮的拿出两只红薯在火上烤,边烤边给老九介绍他的情况。


他叫文龙,二十二岁,跟着单亲母亲在附近的村子住,前几天母亲因病去世了,丧事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再加上一场雪灾将破旧的屋子彻底压垮了,文龙举目无亲,打算去大城市一个人闯荡,所以才有了现在这般模样。


老九这个人性情很奇怪,认定一个人的好坏后很难更改,心善时可以为陌生人花一大笔钱,冷血时不管多可怜的人理都不理。


老九听完故事后起了些怜悯之心,“你打算去哪里?”


文龙低着头看着火焰,沉默很久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哪里,反正我也没去过大城市,且走着看吧。”


“怎么不住店?这风雪天大半夜一个人待在荒郊野外的,你穿这么单薄不冷吗?”老九怜悯之心泛滥。


“实不相瞒,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不然我就坐大巴车了,也不至于大半夜流落荒郊野外。”文龙羞愧尴尬等等各种情绪挂在脸上,低着头嘟囔着。


“可怜的孩子!”老九拍了拍文龙的头,忽地,他一拍大腿,“要不你先跟着我,正好我缺个打下手的。”


文龙抬起头,清澈的目光里跳动着火焰,“啊?真的吗?”


老九已经起了收徒的心思,“只是我这个行业有些……你慢慢就懂了,你先跟着我,到时候再决定去留吧。”


文龙点头答应下来,将烤好的红薯分给老九一个,脸蛋红红的说:“这是我路过人家时偷偷拿的……”


老九哈哈一笑,“不就两个红薯吗,没事,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老九掰开红薯,热气腾腾的看不清文龙的表情,只觉的这红薯真的很甜,至于熟没熟不重要,老九现在满脑袋都是他的宝贝徒弟。


后来文龙跟在老九身边慢慢接触了这个行当,知道老九养小鬼后也没多大反应,他说他也无处可去,有个活计活着就不错了,不挑!老九便开始教他些简单的抓小鬼养小鬼的法门。


老九对文龙很好,毕竟老九孤身一人在外闯荡,很少回家,文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填补了这个空子,吃的穿的用的老九都给他最好的,工资也给的很高,在当时那个年代绝对算高收入。


文龙表现的也很好,学本事很勤奋刻苦,对老九也很孝顺,积极勤快,我们都看的出来老九这根本不是收徒弟,这是打算收个义子。


然而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事实证明不管多老江湖,终有看错眼的时候,包括我。


文龙学会了简单的养小鬼本事后老九的一些东西就交给文龙处理,其中就有几只小鬼。


然而某天晚上,老九赚了一大笔钱心里高兴,大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种有大喜讯急于分享出去的心思大家应该都能了解一些。于是老九便心血来潮的提了两瓶酒和一大袋肉菜去找文龙,那时候文龙正在谈恋爱,搬出去一个人租了房子住。


老九敲了半天文龙房子的门,没人开,在门口消防栓上摸出钥匙打开门进去,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老九喊了一声,也没人回应。


老九打开灯,将酒菜摆在桌上, “难道出去开房了?自己有房子还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啧啧!”


老九在一间卧室里看了看自己的“小家伙们”,那是他曾经收的小鬼,送了几只给徒弟当见面礼,文龙就将那玩意带回了这个房子,装在一个一尺高的瓮里,瓮上贴着符,只要定期给瓮里倒些符水就行,小鬼会慢慢退去戾气,变成虚弱的魂灵,到时候再送走就好了。


“咦?”老九眯着眼睛看着瓮的边缘,斜对着灯光的话釉子上可以看到一些深色的黑点。


老九用指头使劲搓着那些黑点,鼻子凑近闻了闻,眉头皱的更高了。


打开瓮的盖子,下面是一层细细的纱网,平时只要隔着纱网将符水倒下去即可。


老九将手掌向下贴着纱网细细感受着,眉头快皱成一个疙瘩。


按照正常情况,若瓮里养着五只小鬼,文龙的手法生疏,或者技艺不精湛,那么变成四只或者三只小鬼都属正常情况,或者五只小鬼魂魄虚弱不堪,甚至消散也在情理之中,然而现在瓮里却有八只小鬼,且……戾气很重。


嗡的一声,纱网被从里面撞动了一下,老九吓了一跳,赶紧将手收回,“畜生,连我都不认识了!哼!”


老九来气了,正准备做法将小鬼收拾掉,但他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因为这事透着诡异,大半夜文龙不在为其一,瓮里的小鬼多了为其二,而且小鬼戾气更重,甚至比刚收的时候都重,这是其三。要知道老九可是明确告诉过文龙不让他这么早就抓鬼,先养鬼了解些野鬼的脾性,再知道些抓鬼的理论知识,至于瓮上的黑点子,那是血液,再结合小鬼戾气变化,不难猜出文龙给小鬼饲喂了鲜血。


“他到底要做什么?”老九心里的疑惑更盛。


老九重新将瓮封好,将桌上的酒菜收拾到袋子,让屋子恢复原貌,尽量看不出有人来过的样子,他轻轻的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晚上,老九在文龙楼下蹲了很久,到了半夜一点时文龙包的严严实实的下了楼,开着车出了小区。老九拦了辆出租车跟上。


车子一路开到人民医院附近一个小巷子,文龙向周围看了看后径直进了医院大门。


老九等文龙的背影消失后才下了出租车,悄咪咪也进了医院。


文龙轻车熟路的来到妇产科大楼下方的花坛边上,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张符来。老九站在远处看着,他认识这张符,招魂符,收小鬼吸引小鬼现身用的。


老九心里不是滋味,伤心失望难过等等情绪一瞬间全涌上了心头,平时他只收野外的无主阴魂,妇产科附近流产的夭折的婴儿魂魄是有主的,那些都是新鲜的小生命,只要不行凶的话阴阳先生是不会动的,任其轮回或者自生自灭,这是道德底线,现在看来文龙……


老九没有出手阻拦,默默的转头回了文龙住处,先在房间门窗上封好符纸,再将装小鬼的瓮打开,隔着纱网倒了一碗符水,将自己的中指指头割了个口子,一滴滴鲜血滴进瓮里,“师父还没告诉你中指和舌头尖的血阳气最盛,饲养小鬼戾气最凶!”老九嘀咕着,瓮里嗡嗡的响着闷响,那是小鬼夺食时发出的声音。


老九将纱网打开,顺手将瓮上的符揭下,关掉灯一个人默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围有沙沙的声音在响,间或响起孩童的尖笑声。


大概四五点,门外传来响动,房门打开了,文龙带着一袭风尘进了房间关上门,灯按亮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的老九。


“师父……”文龙一愣,怀里揣着的一个小壶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着。


“师父,你听我解释!”文龙感觉到了房间彻骨的凉意,而且手腕子和脸上有莫名的疼痛感,他一下跪在地上向老九爬了过去。


“滚!你这个畜生!”老九一脚将文龙踹翻,“我说过的话你都当是放屁了是吧,就算是个白眼狼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文龙开始惨叫起来,整个人抽搐着在地上打滚,脸上胳膊上裸露的血管高高鼓起,像是血液在疯狂涌动。


老九闭上眼睛不再看文龙的惨样,那惨叫声也当没听到,至于内心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才能感受的到。


“唉!”老九长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小壶贴了张符,房间里冰冷的气息顺着小壶消散了,老九再点了张符塞进小壶里,“你们散了吧,安心投胎,下辈子好好活。”


文龙死了,在救护车上死去的,医院鉴定为失血过多,但失血的伤口始终没找到,老大刻意将这件事压了下去,顺便也调查了文龙的底细。


文龙并不是什么孤儿,老家在黑龙江一个穷乡僻壤处,父母尚在。早些年辍学出来闯荡,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老九的本事后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计,功夫不负有心人,老九完全上了当,文龙便学了些阴阳行当的本事出去害人。


据老大调查,这一年多的时间,文龙糟蹋的姑娘不下四个,她们都碍于文龙的特殊职业没敢将事情抖出来,其中还有个怀孕自杀了……


老九匿名给文龙家寄了一笔钱,之后便再没收过徒弟,甚至连家都很少回了,他觉得文龙的债归根结底还要算在自己身上,他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当我们说起收徒时他总是说着一句话“我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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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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