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人生在世有许多起起落落,有些人小时候苦难无数,后来扶摇直上一飞冲天,有些人的童年锦衣玉食,后来家道中落一无所有,这样的案例我见过无数。
每天下午太阳落山后广场上会看到许多跳舞的大爷大妈,这些人的身份十分神秘,你永远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背景,有多少家底,就像有个大爷是某研究所的退休干部,该出现在教科书上的人物;有个大妈儿子是某上市公司老总,坐拥四套豪华公寓,跟他们聊天总会有意外收获。
记得前两年疫情封城刚结束,许多人迫不及待地出来溜达,外面十分热闹,我遇见一个大爷,大裤衩旧背心,手里拿个破纸扇,坐在环城公园看别人用拖把大小的毛笔在地上写字,边看边给身边的人回忆当年。
“不是我跟你吹。”大爷开口了,一般这么开头的大部分都是要吹嘘的节奏。
“虽然我只有小学文化,写字不咋滴,但二三十年前也阔气过,开豪车住豪宅,跟领导出入‘凯撒宫’,那场面,啧啧。”老头咂摸着嘴。
“还豪车豪宅凯撒宫,咋不说去过人.民.大.会.堂呢?”听的人觉得尴尬,打量着大爷破旧的打扮挖苦道。
“人.民.大.会.堂嘛……差一点就去了,可惜世事无常啊。”大爷摇着头无奈地感叹。
听众越来越觉得他说的话离谱,一个个拍屁股离开,我凑近坐到他身边开始套近乎,因为我对他的故事感兴趣,而且这故事不像编的。
我懂面相,大爷的面相应证他曾经“阔气”过,老年后就不比之前富贵了,我便问大爷哪年哪月哪日出生。
大爷不愧见过大世面,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趣,“哟?懂八字?当下可不多见,他们不信,你肯定信,咱两好好聊聊。”
大爷姓杨,出生于1955年,分析八字后不难推出他的财运应该在九十年代,因为92壬申、93癸酉、94甲戌,地支全为喜用,必然名利双收。
杨大爷给我竖个大拇指,“我就说咱两有的聊。”
他出生于陕北一个偏远山村的木匠之家,学习一般,也没什么家庭背景,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辍学后种地做木工混日子,八十年代丢下媳妇孩子跑来西安转了一圈,后又跑回老家跟一个开黑煤窑的熟人打下手。
那年头黑煤窑特别多,也特别赚钱,出现无数爆发户煤老板,不过这些财富都是用矿工的生命堆出来的,他还没到那个地步,但积累了一些人脉,也攒了一笔小钱,以为自己的财运终于来了。
快到九十年代时煤窑出了事故,老板卷钱跑路,他的大树倒了,财路断了,成了自由人,便用攒下的钱回归老本行,做起了木材生意,因为投资不少,生意的规模在当地来说不算小。
有句话这么说,“站在风口上猪都可以飞”,这句话用来形容那个年代最好不过,当下不少知名企业都是九十年代开始发力,一步一步铸成商业帝国。
“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那时候想赚钱只有两个词:机会和魄力。”杨大爷说。
八九十年代不缺机会,而所谓魄力,当时乱砍滥伐现象十分严重,不少人为了赚钱进山伐木,再把这些木头卖出去,而他从事的正是这个灰色产业。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是违法的,但当时法律不太健全,监督执行力度也不够,给了漏洞可钻。
有时候赚钱是不讲道理的,短短几年时间,他的生意规模急速扩大,附近几个省市的无数木材都要经他之手,后又搞了几个家具厂,产销一条龙,他成了著名大老板、企业家,豪车豪宅自然不少(那时候房产不如现在值钱),出席各种活动,认识的领导更不少了,所以之前说那些话还真不是吹牛。
“想来这就是你说的大运之时,名利双收,可惜人的贪婪没有尽头,我不懂得见好就收。”杨大爷说。
物极必反,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命理上也是一样。
95年乙亥,经过三年大运,年干透出比劫主花费、主兄弟姐妹,流年支为印星,主房子父母等,由于流年支为忌,大运急转,此年会有这些方面的破费或花费。
果不其然,杨大爷的运势从这一年开始江河日下,事情起源于他姐一起车祸。
他姐姐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借他的豪车充门面,结果出了事故,不光他姐当场身亡,还撞死一人撞伤两人。
那年头小地方的轿车不多,驾驶证什么的更别提了,查的也不严。他姐没驾驶证,查到车子身上,然后扯出了他。
说句真实而难听的话,对他这种身份的人而言,这种事故不算大事,只要钱给到位,便可大事化小。
他出面赔钱,事情也似乎向着这个方向发展,可坏就坏在他姐夫身上。
他姐夫跟着他做木材生意,如今生意这么大,有钱有背景,横行霸道惯了,他姐夫便到处乱搞乱说,得罪了不少人,于是本该归于寂静的事故搞的沸沸扬扬,最后实在压不住了,只能花更多的钱,还坏了名声,以至于谁见了他们两家都要吐一口唾沫。
“名声这东西对做生意是致命的,而报应这玩意很难说,可能是我之前的亏心事做多了,各种不顺接踵而来,这就是报应吧。”他说。
出事之前他的生意顺风顺水,甚至差点打造成当地模范企业家,有可能去北京开会受奖,但那事之后就黄了,他姐夫树敌太多,生意上各种绊子,加上后来各种力度加大,法律条规完善,生意越来越差,一艘商业巨轮开始缓缓下沉。
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所有的生意伙伴都在躲他,往日里勾肩搭背的领导也唯恐避之不及,后来有知情人士给他透露,有人想写检举材料把他的事捅出去,搞不好要进去。
他赶紧花钱上下打点,但没得到任何保证,只能逃去外地,他爹气的心脏病发作,他都没敢回来参加葬礼。
“那后来呢?”我问杨大爷。
“后来?我想通了,老天爷做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它想收回给我的财富,我要是不还,它就从我身边的人入手,一步步全要回去,我这么躲着管个屁用,所以我跑回来了。”
他回老家后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然而当初那个小道消息似乎不准,也可能人们早已忘了他的存在,反正屁事没有。当然,他的生意早被他姐夫祸害的差不多了,市场早被同行瓜分完了,他只剩下一些固定资产,不过数额依旧很大。
如果用这些财富从头再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经历这次起落,他看清了许多东西,心态发生巨大变化,于是与姐夫割开关系,变卖资产,植树造林,给偏远山村修校修路等等,想以此挽回一些东西。
“名声就像一杯清水,一旦掺进去一点墨水,很难再清澈回来,一件坏事败了名声,做一百件好事都不见得能挽回。”我以为杨大爷想挽回名声,便这么说。
然而杨大爷摇了摇头,“我知道名声很难挽回,而且我也不在乎名声了,短短数年从一贫如洗到大富大贵,再坠落到众叛亲离,可能这就是报应,这就是命,你就当我在赎罪。”
这番话通俗易懂,却含有很深的禅意。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能做出来,很难。
就这样,杨大爷开了一个小家具门面,似乎回归最初的模样,但肯定回不去了。他不缺钱,早年赚的钱够他几辈子吃用,不过这些钱都被他拿来“赎罪”,慢慢花的差不多了。
至于他姐夫,得罪的人太多,又不知收手,99年的时候进去了,还好杨大爷断的及时,没被波及到。
“世事真的奇怪,你得到了不想失去,老天总有法子要回一切,可当你放手准备一无所有,老天又无意给你留下些值钱东西。”
当年最值钱的是车,他的几辆豪车都变卖了,只留下郊区不太值钱的两处房产,毕竟要给孩子留个住处。可谁能想到,千禧年之后一切都变了样,车子不那么值钱,房价却一天一个样,那两处房产竟翻了无数倍,让杨大爷哭笑不得。
“我算是明白了老天爷的意思,它不再打算惩罚我了,两处房子,一套留给儿子,一套我拿来养老,富贵什么的随它去,我是不争了,争不过老天爷,知足常乐不挺好么。”杨大爷摇着扇子说。
其实他所说的老天爷就是指“命运”,如果能早些算准他的运势,或许能避免无数问题,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如今杨大爷或许依旧活跃在公园和广场,聊的尽兴时会跟人说起当年盛况,那种“阔气”在旁人看来是个假象,只有杨大爷清楚经历那一遭之后是什么滋味。
都说失去后才知道珍惜,杨大爷在失去后才懂得什么是最珍贵与最难得。可惜吗?或许可惜。后悔吗?杨大爷一定会摇头,过眼云烟罢了,失去有何可惜。
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会明白再次得到时的那种难“得”,即使不一定得,但一定会知道自己最想得到、最该得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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