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过去讲的故事大都是普通人或好人,偶有坏人为主角也或多或少有某些原因和苦衷,但现实生活中有好就有坏,且坏人的比例还不少,那么今天便说一个纯粹的恶人。
某镇有个人叫刘小毛,他爸以前是民兵,会点拳脚功夫,后在镇街道开了个酒楼,是当地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往来进出的也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小毛的家境跟背景很不错。
然而也许生意用光他家所有运气,小毛不光读不进去书,长得也不咋滴。虽然以貌取人不好,但小毛做了些恶事之后当地人都在议论小毛的外貌,说他长得就像坏种,他的外貌自然不能忽视。
有一年腊月26,我跟师父去那个镇子办事,当地是逢369的集市,腊月26几乎是当年最后一次赶集,因为29就过年了,所以26这天人很多,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酒楼前是几米宽的人行道,外面才是摆摊的小商贩,中间是大街。当时摊前围着好多人,我跟师父挤进去一看,一个魁梧大汉正抓着一个老汉的领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围观的人没有劝架的,师父正想抬手,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
“别管,那是有名的痞子,缠上他没好事。”热心群众努了努嘴,给师父示意魁梧大汉。
这大汉正是小毛,一米八五的身材,背影看着壮实,转头之后我跟师父同时皱眉,长相确实不咋地,同时也是面相学里实打实的恶人。且不说他的五官有多不协调,单是那双眼睛就让人很不舒服,三眼白,冷酷无情,十分重视个人利益,关注个人得失,为达目标不择手段。
他的发型偏当时流行的港台风,半长不短,刘海斜搭着半边眼睛,不过头发虽然浓密旺盛,但眉毛颜色很淡,而且没有轮廓,杂乱不堪,这种人往往只关注自我,薄情寡意,乃无情无义的主。
“还是个间歇眉。”师父说。
所谓间歇眉,一条眉毛中出现一个或几个间断,这样的人阴险狡诈,跟周围人关系紧张,不是好相处的。
“怎么回事。”师父问旁边的人,这场争执的起因是什么。
旁人回答,这个老汉挑着一担白菜在这里摆摊,小毛看到后嫌几个商贩占了自家门口,便跟这些人要钱,张口就是五十。
老汉一担白菜才值几个钱,却也知道小毛不好惹,就说自己没开张,等卖了钱再给。可小毛不乐意,不给钱就用白菜抵,反正自家开酒楼的,这菜正好。老汉见躲不过,改口说自己挑去别处卖,却被小毛拦下,就有了这事。
这边正说着话呢,小毛直接动手,一拳捣在卖菜老汉脸上,老汉的嘴角跟鼻子都流了血。
师父不敢迟疑,赶紧上去劝架,却被小毛一把甩开,边上的人也嚷嚷着别动手,场面一时有些混乱,等再回神时小毛早已挤出人群不见了,场中只剩流血的老汉和被踢翻的菜筐子。
师父想带老汉去医院,老汉死活不愿意,因为去医院就要花钱,庄稼人这种小伤怎么可能舍得去医院?
“就这么算了?”我问老汉。
师父瞪我一眼,边上一个旁观者回答:“你这年轻人,不算了还能咋,他以前惹过不少事,可他家不缺人脉不缺钱,顶多去派出所坐坐,说是批评教育,最后还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咱哪有那闲时间跟他扯皮,而且那就是个不要脸的,真要上门扯皮保不齐再被揍一顿。”
当时是九十年代,普法教育什么的跟现在不能比,小地方村霸流氓横行,这小毛就是最有名的“镇霸”,认识他的都躲着走,可见其臭名昭著了。
“唉!”师父叹了口气,低头安慰老人,“他那面相是个活得不耐烦的,说不定还没你长寿呢。”
边上的人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好听,谁不想他赶紧死了?老天真要有眼,早该一道闪电劈了他,可人家现在活的好好的,一年比一年结实,哪像个短命的主。”
师父没再说什么,我们不是镇上的人,很多细节不清楚,同时我们也不是古代侠客,看到恶人不顺眼就“为民除害”,这不现实。我们只是过客,除了安慰外帮不了太多。
可能有人会问,小毛他爸不是民兵吗,思想觉悟应该不低,怎么不管管这个儿子。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据说他爸以前还真管过,大棒鞋底没少抽小毛,可越这样越适得其反,小毛越惹是生非,到头来还得他爸擦屁股。而且他家就小毛一个,他爸老了后身体不好,酒楼只能交到了小毛手里,小毛越发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了了。
我记得之前写过一个故事,我跟师父遇到过村霸,拦路收过路费,小毛也干过这事,后来干脆把酒楼当“黑店”经营。
这镇子离国道不远,那段国道多山路,时不时出点事故,有些车喜欢绕开来走小道,路过镇子。小毛是开酒楼的,还是镇上为数不多的酒楼,自然而然有些外来车子在酒楼停留,这些“一次性”客人不宰白不宰,方法很简单直白,小毛直接去街上找他那些街溜子狐朋狗友,然后在酒楼门口拦着,司机想走?可以,留下买路钱。
那年头出来混的都知道这些高档场所的背景不简单,出门在外难免遇到点痞子混混,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多数司机只能认栽,至于不认栽的小部分司机,要么车子被拆了几样零件,要么挨一顿打后再认栽,反正小毛家酒楼的名气越来越差,除了镇里那些风云人物,一般人哪敢进去。
别以为小毛只坑生人,要知道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霸,怎么可能放过熟人呢。
小毛村有个人给儿子娶媳妇,按辈分他是小毛的叔叔,在哪办事不是办呢,就找小毛商量,能不能把酒席安排在小毛的酒楼里。
小毛明面上好说话,承诺酒菜都按最好的规格来,可等办喜事的时候,亲朋好友坐满桌等着开席,小毛却坐地起价,不给红包不上菜。
“毛啊,怎么说你都叫我一声叔,咱俩家村里挨着的,这个节骨眼上办这种事不地道啊。”当事人跟小毛商量,私底下偷偷塞过去一个红包,毕竟是喜事,给个红包没什么,只要不生意外就行。
小毛捏了捏红包厚度,打开来看了看,算个大红包,但明显没达到他的心理预期,便把凳子往桌上一摔,“别提什么交情,交情值几个钱?反正今天不是我结婚,要么给钱,别等我去叫人,那时候这婚可就结不成了。”
这人知道小毛是个混球,真能干出喊人掀桌的事,甚至直接开打,婚礼现场肯定要流血,很不吉利,于是只能一边抽自己大嘴巴子一边认栽,怎么就选了小毛家的酒楼呢,自己不应该对这厮抱有幻想。
类似的事件发生好几次,小毛彻底成了“人见人骂,狗见狗嫌”的主,这也为他后来的覆灭埋下伏笔。
有一天傍晚时分,一辆大卡车停在酒楼门口,一个魁梧的司机进了酒楼。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外地司机,毕竟本地人可不敢进这家酒楼,只能摇摇头默默感叹,又一个可怜人要挨宰咯。
司机吃了碗面,点了两素菜,喝了一小瓶酒,订房间的时候小毛要收他五百,那可是九几年,这点东西能值五百?司机当场就怒,提着酒瓶让小毛算清楚,看他的模样也不是个好惹的。
然而小毛何许人也,本地著名地头蛇,没见过比自己更恶的,往门口一站呼哨一声,街对面出来三个小青年,轻车熟路进了酒楼围住司机。
“咋?想打架?咱陪你!”小毛从前台的柜子下摸出一把小臂长的西瓜刀。
司机把酒瓶一扔陪着笑,“有话好说,五百有点多,身上没那么多钱。”
小毛把刀背在柜台上砸的叮当响,“没钱也敢进酒楼?成啊,二百。”
司机叹一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摸出二百块放在柜台上。
小毛把钱揣起来,同时使了个眼色,把刀递给一个混混,混混提刀出去照着司机卡车的玻璃砸,噼里啪啦一通响,车窗玻璃全碎了。路人默默摇头,司机也敢怒不敢言。
“这才是二百块的价,滚吧!”小毛走上前踹了司机一脚。
司机咬牙进了卡车驾驶室,小毛跟几个混混站在酒楼门口说说笑笑分着钱,抬头朝卡车吐了一口口水。
司机点火,卡车大灯亮起,只听一脚油门,卡车冲上两个台阶,照着酒楼的玻璃门撞去。边上两个混混赶紧扑开,可中间的小毛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车头直接撞上。
卡车冲进酒楼一大截,带着酒楼门的玻璃渣子跟门框倒车,一直倒到街上,转向,沿着长街扬长而去。
当时天色已晚,街上没几个行人,闹出动静时有几个商家出来看了看,却只看到一辆远去的卡车,一个残破不堪的酒楼一层门面,没明白怎么回事。
两个没事的混混早被吓得屎尿齐流,坐在原地不敢动弹,回神后撒腿就跑,不见人影。整个事件的目击者也一时不敢上前,因为场面太吓人了。而远处那些看热闹的一瞅是小毛家的酒楼,谁敢过去?
小毛死了,被撞的当时还有气,但耽误了最佳抢救时间,失血过多而死,而派出所跟卫生所就在百米外街道那头。
可能当时有好几个路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谁让小毛是个恶霸呢,谁乐意救他?后来民警走访时有目击者说是个喝醉酒的卡车司机,但长什么模样,车牌号是多少,天太黑没看清,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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