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都说一入官场深似海,常人总看不清里面的门道,说什么爬的越高,责任就越大,掉下来摔的也越疼,但官场中人,十个里有九个都想往上爬,没人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台阶过日子,谁不想站上去看看上面的风景?世上多的是混吃等死的闲置,又何必端上这个铁饭碗呢?”
吴哥摇着手里装满啤酒的玻璃杯,仰起头咕嘟咕嘟将啤酒灌了下去,嘴角上沾着些啤酒泡沫子。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口菜边吃边跟我说着官场中的大道理。
“就跟做生意一样,商人谁不喜欢赚钱?不对,这世上哪个人不喜欢钱?官场也是这个道理,我是个俗人,官场的普遍规则我自然躲不开的,所以我也想爬高。”
为什么吴哥要跟我说这些话呢?因为吴哥想问的正是自己的官运,而这就像一个导火索,点燃了他的话匣子,似乎多年以来沉积在心里的话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如黄河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吴哥越喝越高,啤酒瓶在桌子下摆了十来个了,不知道他肚子怎么装的下,我只觉得匪夷所思,于是乎吃着小菜听他说起了曾经。
吴哥早年并不是混官场的,他年轻时去南方闯荡,可惜没混出什么出息来,后来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说吴哥的姥姥被人推倒昏迷了,问吴哥要不要回来。
吴哥的姥姥很疼吴哥,据说每年夏收时节他姥姥都会步行十几里路来吴哥家帮忙,祖孙二人感情很好。
吴哥收到信时连夜往回赶,但那个年代信在路上要走好久,火车也很慢,所以吴哥回家时姥姥已经下葬了,他没见到姥姥的最后一面,这是吴哥心里一直以来的大疙瘩。
说起姥姥被人推倒的原因,这就要牵扯到早年的时代背景了,我不知道多少人还记得“农业特产税”这个名词,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说直白点早年间种地产粮也要交税的。
农村地区每年农忙之后必然能看到这样的场面,一队大小领导挨家挨户上门收税,收的不一定是钱,毕竟农村人家里没几个钱,看的比命还重,所以收的是粮食,乡镇上的粮站就是用来存储收的粮食的,现在看不到多少粮站了应该。
上门收粮自然会发生矛盾,而且官场上有些东西说不清,越是小官越难缠,一些政策到了底层就变了味,为了讨好上司便采取各种强硬手段,甚至不惜硬来,那个年头来收粮的名声并不好。
吴哥的姥姥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推倒的,老年人身子骨弱,没想到这一病就要了命。
吴哥当时在村里有点名气,怎么说也是村子里比较有出息的年轻人,但本事再大也就一小民,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吴哥闹到村上,村上也没法子,因为收粮的都是镇上的,村上的干部最多算是爪牙而已,吴哥便扛着锄头要去掀了人家的房,被村上人直接拦住了。
“娃啊,算了,还不如好好出去闯荡,有钱了或者有权了别人才听你话,看你脸色。”老村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很直白的大道理。
于是乎吴哥出去闯荡了,不过这次他换了方向,以前为了打工,之后则一心想进官场,所以交友时也在向这方面靠拢。
不得不说吴哥这个人在交际方面很有天赋,从他在车上对待那个寻弟的妇人就能看出一二了,所以很快的他结识了不少很吃得开的人,自己的人脉也变广了,加上家里变着法子资助他,似乎也把注压在了吴哥身上。
“唉,变味了,一切都变味了。”吴哥晕晕昏昏的嚷嚷着。
“十来年时间,我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你说我爬的慢吗?并不,但你说我爬的快吗?抬头一看,上面一堆能压死你的,图个啥?”吴哥哈哈一笑,他是真的喝醉了。
吴哥在他们县当个小跑腿的,有句话叫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个小跑腿的回到乡里也要让别人看点脸色,加上背后一些说不清的关系,吴哥还真把当年的事调查了一番,这结果嘛……
当年收粮的其实并不是专业官员,而是带的一些闲杂人,甚至有一个是乡里的电工,推倒吴哥姥姥的正是那个电工。当吴哥找到电工家时就愣住了,因为电工因为触电已经意外身亡了,去世都一年多了。
看着电工媳妇那打着补丁的衣服和电工家流着鼻涕的孩子,吴哥最终默默的离开了那里,这事他再也未提起过。
但是就像吴哥说的,进了这个圈子,难免受到一些影响,而且人的欲望就在那里,一旦被挖掘出来便不可收拾,所以吴哥决心继续混官场了。
“今天这事也说不清了,等你酒醒了我再跟你说吧。”我看着蹲在路边呕吐的吴哥摇了摇头,本来命理这事应该我说他听,今天倒好,他说了一堆故事,我一句话没说。
我给吴哥找了个招待所,自己也会去休息,第二天起来个早赶过去,他刚醒,正在洗脸。
“清醒了?”我问。
“我喝醉了是不是说胡话了?我都说了啥?”吴哥问。
“没啥,就讲了你早年闯荡的一些事。”
“有些东西你可不敢出去乱说,我还要帽子呢。”吴哥拍了拍脑袋,擦完脸,让我讲讲命理的事。
“你的四柱算是个‘清官’,除了稍微风流点以外,人品、官品尚正,这两年能升一步,要抓住机会。四柱纯阳,又是阳食制阳煞,格局大。但是七煞主酒色财气,月令比劫主仗义哥们,所以官场习气有点重,好在有食神制煞可驱煞化恶扬善,虽然做官毛病不少,但是工作能力还是挺强的。”
吴哥点着烟默默的点头,似乎很满意。
“我看你不像在县城跑腿的,多少有点实权。”我忍不住说道。
吴哥嘿嘿一笑,“年轻的时候就跑腿的,现在那还能跑腿?这十来年不是白忙活了?怎么说你吴哥都是个吃得开的人不是?”
吴哥没有具体说是干嘛的,但能去去宁夏这个事就值得推敲,能揽到这种旅游出差美事的位子确实不多,在当地县政府里应该也有点本事,看来确实吃的很开。
吴哥没有多呆,他还有公务在身,要及时赶回去,不过给我留了地址,让我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这种人脉有总比无强,我便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也怪,可能在某个行当里就会有哪个行当的思维,吴哥借着帮妇人寻亲的事火了一把,在一些有意无意的安排下报纸上报道了这事,一个小干部自费帮着外地来城里的穷人找亲人,然后又给了回家的路费和一些生活费,这种善事一旦被放大出来那就是大善人,何况吴哥有那么一点点身份。
“果然还是有手段的呀,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怪不得听了妇人的故事后那么热心。”我拍了拍脑门,很多事都清楚了。也或许吴哥真的有善心,但既然拿这事炒作,说明吴哥很有心思了。
关于吴哥的人品仁者见仁,诚然你可以说他不是诚心行善,但有多少人行善就是为了一个名声,至少他行善的行为是实打实的,这点不能否认,这便行了。
后来我见到吴哥的时候他已经爬上去了一步,正是借着那股舆论的春风把他送上去的,至于为什么见面那就是后话了,此处暂且不提。
其实人脉就是如此积攒下来的,我这个行当并不适合大肆宣传,只能通过这样的“老顾客”来扩散,比如说以后某天吴哥身边有什么人遇到风水命理之类的时候吴哥就可以介绍给我,从而继续扩大,到如今天南地北都有,故事也千奇百怪,经年累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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