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所谓阴阳行当,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就是沟通阴间与阳间的职业,后来随着某些技艺失传,虽大多也与阴阳风水等玄奇之事有关,却没有古早那么神奇了。
“我们只能叫行当,真正的秘术叫绝活,那才是真的神奇。”师父曾经跟我这么讲过。
他走过陕甘宁和河南河北等地方,虽说没我走的远,但那个年代奇人异事很多,所以师父永远是师父,见识的比我多多了。
以前我写过缩骨功,可以算作绝活的一种,你想学都不一定找到入门人,除此之外师父还跟我说过另一种绝活,属于“咒”的范畴,却与诅咒、咒术完全不同。
老鸹会一种咒,能跟有些动物交流,听起来很玄乎,但又觉着不玄乎,毕竟新闻上偶尔能看到“狼王”“狼孩”之类,跟老虎狮子生活几十年的人也能交流,但两种交流不是一个概念,且听我慢慢讲。
老鸹,有些方言里指乌鸦,所以老鸹这个人跟乌鸦有相似的地方,比如长得黑,声音尖而怪异,此外还有一点,他总是阴沉沉的,看着有点瘆得慌,老鸹这个外号可以说十分贴切了。
据说老鸹早年间跟他师父学本事时做了坏事,染上一种怪病,整个人干瘦干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最终老实了不少,不敢胡乱用咒了。
别人家养猫养狗,老鸹养了个黄鼠狼,这东西本身带了不少传说,没人敢养为其一。其二就是味道大,谁养这?其三嘛,“气”太大,养不活。
农村人说野鸡野兔“气”性很大,关笼子里会气死,黄鼠狼也算一种,所以根本家养不了,然而老鸹就养活了,还训的很妥帖,不偷鸡不偷肉,放出去也不会丢,掐着点准时回家,任谁看了都觉着神奇。
老鸹村里有个养蜂人,跟那种专业的没法比,也就十来二十个蜂箱子,能产多少蜜就算多少,赚点零花钱。
蜜蜂分为“洋蜂”和“土蜂”,土蜂稍显瘦小,产的蜜不多,洋蜂个头大一些,产蜜量也高,所以对于本地养蜂人而言洋蜂金贵,只是这玩意不好搞。
一群蜂要有蜂王,蜂王的数量决定了几窝蜂,然而蜂王不好繁殖,不过有另一种法子能搞到蜜蜂,就要看有没有运气。
蜜蜂之所以缩在一个小小的箱子里,因为里头有蜂王,可一旦蜂王出了意外,比如不小心飞出去,或者死了,那么这窝蜂可能会迁徙,所以只要能在迁徙路上拦下来,那这窝蜂就是你的了。
有一年春夏交接,老鸹正在院子里逗黄鼠狼,忽听到一阵低沉嗡嗡声,抬头一看一股子乌云从头顶飞过,那是一窝蜜蜂。
老鸹跑出来看着那窝蜂的走向,赶紧站在山头对养蜂人吆喝,“拿个铁锨去大梨树岭上,有窝洋蜂,能不能截住就看你的了。”
养蜂人一听这话立马扛着铁锨往岭上跑,他养蜂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截,只要赶在蜂群前头就成。
养蜂人刚一上岭就听到了嗡嗡声,多年经验让他不用看都能判断出蜂群大致方向和距离,赶紧在路上铲了半铁锨细土,调整好方向和力道,看着那团乌云到了差不多距离后立马把铁锨里的细土扬到空里。
蜜蜂不会飞太高,大梨树岭是高地势,可以说这群蜂在贴地飞行,细土正好罩在蜂群前头,蜂王停在边上的大梨树枝干上,整个蜂群立马抱团,把蜂王死死围在中间,一时半会不会再迁徙了。
养蜂人看着树枝上吊着脸盆大的蜜蜂“团”,黑压压一个大疙瘩,怎么看怎么欢喜,这可是一大窝洋蜂啊,赶紧招呼家里人提个蜂箱子过来,接下来就是把蜂引到箱子里带回去。
老鸹赶到时正瞧见养蜂人给蜂箱子的蜂巢淋蜜,蜜蜂对蜂蜜很感兴趣,到时候只要把蜂巢靠近了,这些蜜蜂会慢慢爬到蜂箱里,再盖上盖子就成了。
“能成不?枝干有点脆。”老鸹抬头瞅着吊着蜂群的枝干,要爬树才好把蜂箱子凑近,可这树干太细了,有难度。
养蜂人抬头打量了下,确实有点难,但总归要先试试。
他爬上树试了试,站在粗枝干上够不到蜂群,用棍子挑着蜂箱的话又不太稳,一不下心把蜂群戳到地上就完了,所有功夫白费不说,惹毛了还有被蛰的危险。
“我喊儿子过来试试。”养蜂人退而求其次,树枝太细就找个轻点的人,他儿子十三岁,也有与蜂打交道的经验,是个不错人选。
小孩很快到场,轻车熟路爬上树,把蜂箱子凑近蜂群,蜜蜂慢慢往蜂箱转移,看起来一切顺利,只是树底下站着的两个大人都不放心,因为树枝已经弯成一个诡异弧形,蜂疙瘩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来。
“嘎巴”,树枝发出轻微声响,老鸹让孩子赶紧下来,再想想其他法子,实在不行不要这窝蜂了。
养蜂人也很紧张,一方面担心孩子,一方面又不舍得这窝蜂,张嘴想说又不说,孩子只好咬着牙继续。
大概孩子也害怕了,稍微往后挪了挪,树枝剧烈摇晃了一下,蜂疙瘩被摇了下来,半空里嗡地全部散开,疙瘩变成一片黑云。
老鸹和养蜂人彻底急了,孩子正处在一群暴躁的蜂群里,会被蛰,那可是无数只蜜蜂,会有生命危险,何况孩子还在树上,摔下来也很危险。
“抱住树干别撒手,别怕,蜂不会蛰你的。”老鸹来不及多想,在蜂群跌落的时候就对着孩子吼了,右手搭在嘴上吹了个口哨,只是这个口哨音调有点怪,没有想象中那么尖,低沉而冗长。
孩子头上有网子防护,手上戴着手套,关键部位倒不担心,他也不及多想,两手紧紧抱住树干,整个人挂在树枝上,蜂箱掉下来滚了两个轱辘,蜂巢散落出来。
那群蜂刚散成一片云时老鸹口哨声就响起了,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蜂群由一大片慢慢往里缩,缓缓下降,跟有人指挥一样,快到地面时已经缩到一米大小的阵仗在原地盘旋。
这还不算完,蜂群盘旋了一阵竟慢慢靠近那些散落的蜂巢,尽数落在蜂巢和蜂箱上,翅膀都不扇动了,嗡嗡声消失,一个个吃蜜吃得起劲呢。
养蜂人愣愣地看着,养了半辈子蜂哪见过这等奇事,浑然忘了自家孩子还挂在树上呢。
孩子爬下了树,屁股和脚腕被蛰了一下,好在蜜蜂不是马蜂,孩子也早被蛰习惯了,这两下习以为常,顶得住。
“能收拾了吧?”老鸹问。
养蜂人吧嗒了一下嘴,“好收拾了,不过蜂那么听你话,你直接让它钻进去得了。”
老鸹翻了个白眼,“想得美,要不是看你家娃子有危险我才懒得动手,赶紧的,我还有事忙哩。”
养蜂人也不贫嘴,走过去把那些蜂巢往蜂箱子里收拾,戴着手套直接拿起来往里排就成,收拾安静的蜜蜂他很在行。
一切收拾妥当,蜂箱子盖上,这窝蜂就在这个小小的箱子里安了家。
“那我走了。”老鸹招呼一声,拍了拍养蜂人提着的蜂箱子,嘴里吹了声响,蜂箱子里头嗡的一声,无数只蜜蜂在里头“活”了过来。
“你这……”养蜂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不这么干的话这窝蜂就跟我了,我可没闲工夫养。”老鸹摆了摆手,言外之意刚才确实给蜜蜂下了听话的“咒”,此时解咒了而已。
此后人们终于确信老鸹真的能跟动物交流,他们不知道那是咒,只说是“兽语”。
养蜂人问过老鸹,有这本事不是随便发家致富?不说养鸡养牛,就耍猴养蜂等等,不得叫动物服服帖帖的。
老鸹看着养蜂人,笑了笑没有解释,养蜂人也没好意思再问,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
老鸹把自己养的黄鼠狼放了,他没有娶亲,因为太过无聊养来作伴而已,没人知道为什么要放生。
我问师父为什么,师父说这种咒能把动物治的很服帖听话,但动物却不再是动物,成了提线木偶,是一种有点丧失人性的绝活。
师父还说,早年间老鸹贪玩,用咒做了不少恶事,比如让猴欺负耍猴的,让鸡下水淹死,让快产子的黄羊跳崖,“玩死”了不少生灵,遭了报应后改邪归正,不怎么用咒了。
“那耍猴的会不会这种咒?狼孩什么的是不是也会?”我再问师父。
师父摇了摇头,一般耍猴的都是靠食物诱惑或者鞭子教训猴子,有些顶尖的可能摸着了咒的门槛,但终归没有引路人领进门,狼王狼孩一类也是,会这个绝活的人少之又少。
确实很少,师父一生只见过老鸹一个,我到现在还没碰到过,或许绝活已经“绝”了。
老鸹活了五十有六,走的很干脆,一场大病直接没了,倒没受什么折磨。他一辈子没有娶妻,更没有后,可能是报应,毕竟万物有灵,他前半生做的孽太多了。
上天给了我们诸多特长和天赋,加之我们又学习了不少本事和技能,但无一例外,所有种种都不是用来做恶作孽的,善恶之间,上天自有一笔账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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