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这是由缘主分享的故事,故事内容来源于缘主的真实生活经历,故事里的“我”指的是分享人。
立秋已过,蝉在它生命的尾端撕心裂肺的鸣叫。秋日的天空分外高,白云蓝天相互映衬,让人心神一荡。远处是交错的矮小山峰,山间坑洼不平的黄泥路蜿蜒在山脚下,一辆生锈铁皮包着的破旧大巴在坑洼的土地上一扭一拐地艰难前进。
巨大且恼人的轰鸣声,接连不断的闯入我的耳中,左肩压着一个呼噜声震耳的秃顶大叔,大叔有着一身厚实且汗臭味浓重的肉盾,把我生生挤到窗边,窝囊地团成一团。忍受着车厢里令人窒息的吵嚷和令人作呕的各种诡异恶臭,我内心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我叫刘起星,今年20岁,现在就读于外省的一所普通大学,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课业不够优秀,性格不好,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心仪的对象,虽然各方面都不够完美,可我依旧对如今的生活感到满意,至少我可以远离这个地方。
烦躁的把肩膀上的大叔往旁边推了推,纹丝不动,我只好把头扭向窗外,看着千篇一律的乡间景色,出神的想着曾经。
我爸年轻的时候出轨了一个打工时认识的女人,并和她生下了女儿,然后吵着要和我妈离婚。
那年我十岁,就记得我妈脸红脖子粗的和我爸那个人渣扭打在一起,那个场面可真够壮观的,本来还算和睦的夫妻像仇人一样殴打咒骂着对方,拉架的,看戏的,把他们团团围住。亲戚无暇管我,我就远远的站着,静静的看着。
耳边是一些虚情假意,幸灾乐祸的恶心言论:“瞧这孩子,父母打成这样还不哭不闹的,他不是有什么毛病哦。”
有个大妈想要摸摸我的头,但是被我躲开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后来我妈带着我去了另一个城市,她抓破了那个人渣的脸,自己也带着满脸的青紫,挺着直直的腰杆,泪流满面地拉着我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刘家村,想想,我已经十年没有回来了吧?真是再也不想踏足这里!
愣神间,撇到了一抹明黄,再专注去看时,才发现原来是个僧人。
他穿着僧袍,带着念珠,双手合十,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好像注意到了我,便抬头冲我笑了笑。我也回笑。
汽车渐行渐远,再也见不到那个僧人的影子。
快到傍晚的时候,破败的大巴车才到站,我拎着行李,揉着酸痛的左肩,摇摇晃晃的下了车。
窗外的空气清新多了,我还没来得及多吸两口,就看见两个庄稼汉正在看着我,他们上前拉住了我的手,一个人黝黑的眼睛盯着我,说:“是起星大侄子吧,我是你大伯。”
差不多已经猜到是谁了,我点点头没做声,两个大汉话也不多,拉着我便往村里走,有一个人说:“咱快点吧,你爷气不多了,就等着你了。”
村头的荒草老高的,大片枯黄的草,在余晖映衬下更显萧条。
我爷要死了,要不是临死前哭喊要见我,大伯又要再三央求,我怕是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到家的时候,门口聚着一群人,有人看见了我,拉拉身边人,朝我这边努努嘴,然后讪讪笑着看我,我一个也没理,目不斜视地走进这座记忆里老旧破败的砖瓦房。
进屋后,我好像突然闻到了一股将行就木的陈腐气息。
拨开挤在一起的人后,我看到了那个满脸老人斑头发花白的人。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被人轻轻叫醒后慢慢将头转向我。
我看到了一双死气弥漫的混沌双眼,那双眼渐渐溢满泪水,他双手颤抖着,微微颤颤地想要拉住我的手,我被人推着上前。
我算是这个家里的独苗苗,我爸和我妈离婚后没过几年就病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我大伯又只生了一个女儿,这三代人里只有我一个男娃,所以爷才要在他临死前吵嚷着要见我。
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快要死的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力气,我爷那只枯手像一把铁钳,死死地锁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他跟前拽,那双来自地狱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我,周围有女人低低的抽泣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那种隐隐的悲伤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覆盖。我在爷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抽了神。
大伯在我身后轻轻推我,他又拿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快,叫声爷,就等着这句了!”
我慌忙回过神,看着那张死气与希望交杂的脸,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其实我是恨他的,凭什么我要替我那个人渣死鬼老爹来尽这份孝,凭什么这家人十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却在死后想要心满意足,后继有人?
我紧紧的抿着嘴,梗着脖子,想把手从那双铁钳下抽出,可却怎么也抽不动。
大伯推的越来越用力,我的身体被他推的踉跄,但我还是不张口,最后他那一巴掌几乎是下全力狠狠地打在我的后背,然后猛地爆发,吼到:“你他妈给我叫啊!”
就是这一声吼,本来气就不多的爷,生生被吓走了。只听一声长长的吸气声:“嗬……”,老人身子猛地一抖,一阵剧烈抖动后,“咯”地一声,双腿一伸,头一歪,走了。
我爷那双眼还是双目大睁,死死盯着我,那只手依然死死抓着我的袖口。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自己的至亲离世,我害怕了,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而身后爆发出了一阵哭叫。
满脸悲伤愤怒的我大伯,他把我猛的往旁边一推,我被吓得腿软,一时没站稳,就那么狼狈的摔到空竹椅上,跌坐在地上。
一群人好像就等着这一刻,不用商量似的,全部蜂拥到床边。外面的人也有进来的,全部都是陌生面孔,一时间哭号振天。
我还是呆呆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死去的爷的尸体,灵魂渐渐抽去。
这里是安徽淮南,对丧葬之事尤为认真。
几个大汉站在床上把床帐卸下,避免亡者灵魂被罩住而不得超生,然后由我大伯和大妈为爷净身,剩下的人有的是真心实意的难过哭泣,有的只是佯装伤心,张着嘴干嚎,眼泪没见几滴。
我被拉着跪在门外,头带着白布,只要有人来,我就要向他们磕头,这本来该是我爸做的,现在却要我来代替,真是好笑!
就这么一直忙活到深夜,将死去的爷穿戴整齐后放进了用陈石灰,棉絮垫好的棺材。有人抬着放进了灵堂。棺材板没有盖上,我听人说,要等下葬时才用钉子钉住,现在还要开着,等归来的亲朋再看上几眼。
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那双浑浊的眼睛依然睁着,无论别人怎么合都合不上。我听到有人恶毒地说:“老爷子就想听一声爷,哪成想有人狠心,死也不叫。看吧,死不瞑目了。”
我被恐惧愧疚折磨着,坐立不安,让我这么害怕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
爷死的时候,我感到有一阵风从爷身上吹向我的脸,那风从我耳边呼呼吹过,就像是有人在呻吟低语,好像要把我的灵魂都抽离带走,可当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周围的人依旧神色无常,而我却惊了一身冷汗。
一直忙了一夜,大伯在早上的时候就穿着孝服去各家各户报丧去了,我忽然吃了点肉圆子就回房补觉去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家里办了席,有好几大桌,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刘家在整个村里算是大户,承情来的人不少,闹轰轰的,不时会有人去灵堂里,然后又摇头满脸可惜的走出来。
我不太想接近那里,便远远躲着和第三代的孩子坐在一张桌上,我那个表姐和我爸后生的女儿也在,她们都躲躲闪闪,不太想和我说话。当然,我更不想理她们,听说我爸死后,那个勾引他的女人也跑了,就留了个女儿下来,还不是和我一样惨,我在心里冷笑。
年轻人吃的多,我也是实在饿很了,从昨晚到现在吃了没几口饭,便想去厨房拿点鸡蛋,但是我却听到了奇怪的话。
两个农家的胖妇人在灶台后嘀嘀咕咕地谈论着:“唉,你看到刘老太爷的寿衣了吗?有口袋!”
“你开什么玩笑,寿衣不能有口袋的,他们就不怕把他们家哪个子孙带走了?”另一个人满脸不可置信,压低了嗓音尖声叫道。
那个胖妇人摆摆手,对着她的耳朵说:“谁说不是呢?估计他们家也不清楚,被哪家店忽悠了吧?”她还想说什么,但刚回头就看到我站在门栏上,吓了一跳,讪讪地闭嘴。
我没当回事,拿了鸡蛋就走了。
下午依旧一堆事情要忙,我也跟着脚不沾地,没功夫想些有的没的,直到晚上守灵。
大伯对我依旧没好脸色,忙了一天,实在撑不住了,就去睡了,守灵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和表姐头上。
外面的天完全黑下来了,爷的尸首就躺在我们身后,供桌上放着长明灯,要时不时地添油,不能让它熄灭。但表姐害怕,这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其实我也是有些害怕的,可我到底要面子,便绕过尸体到后方的供台上去添油。
回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白天听到的“口袋”,便不经意地往尸体上撇了一眼,但是尸体被白布盖住,脸上也盖着黄纸,实在看不出来什么,别又绕了回去。
和尸体共处一室,实在是有些吓人,表姐本来不想理我的,但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太安静的话又更显慎人,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捏着鼻子和我唠嗑。
就这样一直到后半夜,表姐困了,不知不觉地撑着头睡了,而长明灯的光又暗了下来,我只能无奈起身去添油。
本来好好的,可在转身时,身后吹了一阵凉风,好像还带着一句沉吟式的低语,我吓得猛的转身,看向身后一扇黑乎乎的窗,可是窗户都关着,为什么有风?我后背不知何时起了冷汗,手和腿也有点抖。
但我毕竟是男人。
我静静的不作声,一点一点地挪向窗户,小心翼翼的抬手,正准备推开查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啊”的一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惊得回头,又听到表姐说:“哎哟哟,我的屁股!”
应该是表姐迷糊睡着后摔在了地上,刚松一口气。
“咯哒!”一种诡异的声音,又在窗边响起。
寒毛炸起!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一张黑脸竖瞳的诡异怪脸贴在窗户上紧紧盯着我!
我的心脏几乎骤停,长久的静止几秒后,我才恢复了神志,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猫。
“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被这么吓了几次,我都感觉有些神经衰弱了,大半夜没睡,脑袋被吓清醒后,现在又变得昏沉,那只黑猫还是在窗边幽幽地盯着我,我心里发毛,连忙退了出去。
表姐摔醒后就再也没睡着,她想和我说话,但我心里有事,满脸阴沉的瞪着她,她翻了个白眼,再也没有自讨无趣,就这么一直等到天亮,有人来接替我们。
我还是觉得怪异,那声似人的低吟,真的是猫吗?还有,猫来干什么?
我把昨日发生的怪事告诉了大伯。
大伯本来不想理我,但听完这些话后,转头深深的盯着我,他黝黑的脸上安着一双充满深意的眼,好像能把我的灵魂吸进去,这让我想起了昨夜的猫。
在光天化日之下,我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大伯,你怎么了?”我提心吊胆的问。
他不动声色地盯了我半晌,然后嗤笑一声,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那只猫,是被你爷的尸气引来的。”
这句话惊得我愣在原地,可他还在说。
“你最好别让猫靠近爷的尸体,不然……哼!小心看到什么,吓得你尿裤子。”说完他便甩手走了,再没搭理我。
秋日正午的阳光依旧毒辣,晒在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些刺痛,但我此时的心里却拔凉拔凉的,我隐隐觉得,这次奔丧,可能要有大事发生。
依旧站在毒辣的太阳下,直到有人叫我,才回过神,愣愣地的走了。
当天晚上的守灵是大伯和同村的年轻人,而我早早的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想些有的没的,渐渐便睡着了。
可能是白天听到的话给了我太深的印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我再次睁眼时,场景却又变成了昨晚在灵堂时的样子。
身后依旧是爷的尸体,依旧是摇摆不定,明明灭灭的长明灯,不同的是,表姐不在了,而昨夜关着的窗户现在开着。
阴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把本来就不明亮的长明灯吹得摇摇晃晃。我还记得又老人跟我说过,千万不能让屋里的灯灭掉,便急急忙忙的要去关窗。
屋里昏暗阴沉,灯影晃动。
等我走到窗边时,却感到身后一阵寒气袭来,我吓得连忙回头,却看到昨晚的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爷的尸首上。我的寒毛一下子就起来了,窗户没来得及管,向棺材奔去。
可身后又有一阵阴风猛地吹来,我旁边的长明灯就那么闪了一下,然后灭了。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我顿住了,想起了老人说的话:长明灯灭了的话,就代表着死者死得不甘心,在短期内还会找个人去那边陪他。
我静了,冷汗从我的额头滑落下来。
转头看向那具尸体,猫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但爷脸上的黄纸也被吹掉了,那双圆睁的眼不知何时转动了,正紧紧盯着我!
“啊,啊!”惊叫着猛地从床上挣扎起来,外面的天蒙蒙亮,有公鸡明亮的嚎叫,而我的身上从头湿到了尾。大口喘了口气,用力用手搓了搓脸,后怕地想着这场让人心惊胆战的梦。
这是真的吗?
爷要带我走?
开什么玩笑!
操!
一拳锤到床铺上,我抬头望向窗外,长出一口气。
时间过得飞快,第三天的守灵依旧是大伯,结束后,就是出殡。而本地的风俗,是在晚上。
这天晚上,一家人都准备好了,请了八个有经验的人来抬棺,他们管这八个人叫八大仙。时辰一到八人抬起棺材,后面俩人带着俩条板凳,以防队伍走累了要休息,到时候再把棺材放到板凳上,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让棺材落地。
我和大伯作为长子,长孙,走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八大仙,然后是扛着花圈的各类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得向山里准备好的墓葬出发。
天黑黑的,鸡和狗都不叫了,只有我们这只队伍,在黝黑的夜里缓缓地前行。
路上没有人讲话,只有行走时碰到枯草发出的“沙沙“声。
一切在夜幕下顺利地进行,直到行至半山腰时,出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
本来平坦的路却不知怎得出现了一个大坑,一个仙人不慎摔倒,带动着剩余八人走路不稳,再想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棺材“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整个队伍都惊了。全都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我大伯。
一个有些年龄的长者,悄悄地拉着我的大伯说:“刘勇啊,你看,棺材停在这里,就是你家老爷子自己想葬在这里,我们不能违背他啊,你快想想怎么办吧。”
“现在在这里挖坟也是来得及的”
长者劝着大伯。
但大伯面色阴沉,看了看地势,说:“不行,这里是半山腰,又是路上,风水地势都不好,不能葬在这里!”大伯的态度很强硬,招呼队伍再向山上走。
长者却拉着他的袖子,低声警告道:“你可想好了,这么做得话,可就意味着你家有可能要再死一个人!”
他边说边瞟着我。
而我大伯却意味深长得看着我,笑着说:“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便撇下老人走了,我冲他笑笑,也跟着队伍走了。
等到下葬的地方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仙人卸下棺材。有人用石灰铺在提前准备好的土坑里,然后又用稻草塞在里面,用火柴点燃,他们称这为“暖坑”。
暖好后,便把棺材小心放进坑里,在埋上土。这时,需要后辈在坟前跪着哭丧。而这份工作落到了我头上。
在哭时,我偷偷地用眼看向大伯,他阴沉的眼紧紧盯着渐渐高起的土包。我不动声色地回过头,默默想着一些事情。
等我们快结束时,有人在新坟周围放了一串土炮,为了吓走周围地野物,不让它们挖坟啃食尸体。
回去时,不知怎得,忽然起了一阵邪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寒风像是要吹进人的骨子里。领队的人吓得高声叫道:“大家千万不要回头,快走。”
队伍匆匆返回,可我却回过头,深深地看了那坐坟一眼。
三天后,按照习俗,我们家要出人去坟上为死去的老太爷上香点灯。大伯强硬地告诉我,必须是我去,去向老太爷赔不叫之罪。
我答应了,说我晚上就去。
十年了,我讨厌的地方依然令人厌恶。
村头的枯草好像更高了,更加死气沉沉。在黑夜的映衬下,隐隐绰绰,好像有鬼影在晃动。
我那天晚上没有去山上,我连夜带着行李,和我在路上遇到的大师一起跑掉了。
那天我在路上遇到净空师傅,是他告诉我:“人心不古,小心有血光之灾。”
而我在送葬的前一天晚上,听到了我大伯和另一群人说:“到时候,找个机会,把那个小子杀了,把老头子留给他的房子和地都抢过来!”那双黑沉沉的眼像是来自地狱,恐怖慎人。
我要是独自去上坟的话,可能当晚就会血溅坟头,到时候,再把我的尸体埋进爷的坟里,再向外人说我走了,可能别人到死都不会发现。
那么,我就真的只能长眠地下,怨恨脑怒,然后成为厉鬼。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三年,我早就从学校毕业,在一家学校里教书。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刘家村里的消息。可没想到,却让我遇到了刘小六,他是在半山腰上劝说大伯的老者的孙子。他来城里找工作,可却遇上了我。
是他告诉我:“刘勇叔在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他爸的坟上,发现的时候,都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得稀碎,可惨了。”
我默默没作声,只是笑笑,看向屋外的蓝天。
我一直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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