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现在的孩子金贵得很,相较之下大多80后那一代不是独生子女,没那么宠溺,但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宝石和金子银子的区别罢了。
我生在小地方,见惯了那个年代最平凡的人最普通的生活,幸运与不幸,每个人身上都有挖掘不尽的故事,值得被拿出来好好讲讲。
农村人靠着几亩地过日子,不种地的时候找点闲活,老人孩子放放牲口,女人做点针线,桃杏成熟时进山里找点桃仁杏仁,扛个小锄头挖点药材,能赚一点是一点,这种小地方能弄来现金的活都是好活,苦和累永远不是借口。
大山对这个村子的人不薄,山里能来钱的东西很多,比如柴胡黄芹甘草,比如野鸡野兔刨子,即使这些都没找到,扒个石头看看,或许能跑出来一只蝎子,药用食用都有人收。在那个连野鸡尾巴上的长翎都值几毛钱的环境下,土地和大山才是最靠谱的生活保障。
大鼻子是个生意人,从头发核桃柴胡根到蝉蜕茼蒿槐花籽,附近几个村子所有生意被他包圆了,隔个几天就能看到他的三蹦子突突突在村里转悠,车头大喇叭响着特有的音乐,而后把三蹦子往村口一停,各家各户把晾晒好的药草拿过来卖掉。
生意人多少有点“奸商”基因,大鼻子也不例外,秤砣下头有个小小的吸铁石,秤东西压斤两的,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村子路不好走,别的药材商不愿意来,而且大鼻子在其他地方挺好说话,偶尔还帮人往镇上捎个东西啥的。
我写面相故事不少,有些人潜意识里认为鼻子越大越好,大鼻子能有这个外号可想他的鼻子不会小,肯定是个富贵人家吧。
大鼻子确实比别家富裕一些,但这里还要强调一些面相上关于鼻子的知识,鼻子不光要看大小,还要看鼻梁山根等等,综合而论,而且我的印象里大鼻子的鼻子不算很大,只是很奇怪而已。
大鼻子收药材时常常跟人讲自己鼻子的故事,会说话的小孩都听过,据大鼻子所说,他小时候不听话,他爸经常捏他鼻子,一来二去就成了大鼻子……
这话的可信度很低,鼻子哪能那么容易捏大,捏肿倒有可能,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鼻梁很怪异,从侧面来看的话鼻梁上高高低低,像山脉一般起起伏伏三个弯。
“还有这种鼻梁?”可能有人会这么问,现实生活中这种鼻子不大常见,有些人没见过。
确实有这种鼻子,面相学上有专门的定义“三弯三曲鼻”,若鼻型出现两个弯折叫“反吟”,出现三个曲折叫“伏吟”,反吟主其死于凶灾,伏吟预示着伤心惨事,可能悲苦终生。
大鼻子正是伏吟,不是个好面相,却被人们误以为藏着财富,加上药材生意赚了点钱,这种假象越来越盛,竟让我也快动摇,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除了鼻梁之外大鼻子的鼻孔较大,稍微外露,这是个破财征兆,中年之后必有破财之事,结合来看肯定有意外状况发生,我便想给他看看八字,但被大鼻子拒绝了。
“我就属饕餮的,只吃不拉,进了口袋的钱别想着掏出去。”大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贪财本性,大鼻子认为我想唬他钱,打定主意不浪费一分钱在算命这种地方,对此我只能无奈作罢。
大鼻子的生意看似很大,其实就是把散户的药材收集在一起拉去县城卖,赚个中间差价,没想象中那么暴利。
有一年秋季大鼻子去县城交药材,因为恰逢周末,就带着七岁大的儿子,毕竟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的,没多少时间陪儿子玩,正好顺道带去县城逛逛,以前有过这种情况,父子两对于县城地界很熟。
大鼻子交药材的时候儿子独自在街道上玩,几个大人都没注意,一门心思放在斤两和钱上,账目核对清楚,街边的儿子不见了。
所有人第一时间没往别的方面想,因为县城很长时间没听过拐卖儿童事件,这孩子对附近很熟,可能贪玩走远了些,找找就好。
然而大鼻子找了半个钟头没见着人,打问附近熟人,都表示没注意到有个孩子,大鼻子这才慌了,立马去派出所报案。
大鼻子在县城待了整整两天,孩子依旧没找到。
那个年代办事效率很慢,何况已经过去两天,一辆车子足够穿几个省了,事情朝着最坏的境地发展。
当爹的带孩子出去丢了,当妈的自然要骂了,两口子大吵了一顿,媳妇气到病倒,大鼻子也一段时间无心生意。
大概一个多月,大鼻子来村里收药材,众人都听说了孩子丢了的事,多多少少安慰了他,但收效甚微。
大鼻子说他想去找儿子,大家问他打算去哪找,大鼻子摇头,“本地找不到就去外地,去周边几个省,还找不到就全国跑,找到为止。”
“唉,杀千刀的人贩子!”一个娃儿对于整个家而言是什么意义都清楚,众人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只能咒骂人贩子几句。
这是大鼻子最后一次收药材,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有人说他去了市里,也有人说去了外地,说法不一。
这期间有很多传闻,据说大鼻子两口子吵了很多次,媳妇被气出病来,一直卧床不起,加上大鼻子要去外地找儿子,媳妇只好回了娘家养病,实际上两人跟离婚差不多。
远行要花钱,花很多钱,即使再怎么省吃俭用,吃住行是必须的,大鼻子家就算富裕,也经不起几年破费,处于只出不进的生活状况。
我忘了有几年没见过大鼻子,有一次一家人盖房子,工地上看到个面熟的人,尤其是那个鼻子,这才认出是他,只是怎么当起了小工。
大鼻子又黑又瘦,憔悴地厉害,几年的奔波让他身心俱疲,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压力让他老了很多。
“做生意要本钱,来钱慢,我没那么多钱,更没那么多时间,恰好有个活就跟着来了,赚点是点。”大鼻子说。
他这次回来看看媳妇,顺便把家里值钱的家当变卖一下,再找亲戚朋友借点钱继续寻子。
大鼻子说他找过本地大部分地区,临近快找遍了,接下来要去更远的地方。
我问他怎么找,大鼻子说顺着一条道往前走,逢人就问,逢村就打听。
这是最笨的法子,却是最没法子的法子,天大地大,要找到哪年那月,寻子的路要走多久谁都说不准,而且说句实话,大概率找不到……
此后大鼻子又消失了,大致又收拾行囊上路了吧。
08年奥运年,我回老家听到与大鼻子相关的消息,情况很不乐观。
几年时间大鼻子欠了一屁股债不说,身子也落下毛病,不知是病还是灾,导致他走路一瘸一拐,生意没的做了,靠种一点地勉强度日,一个人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他媳妇呢?儿子找到了吗?”我问知情人。
“两口子早就没一块儿过日子了,儿子也没找到,不然能这副光景?唉,当年收药材的时候谁能料到会这么可怜,命苦啊。”
其实后来我找过大鼻子,我说我认识个算卦的,很准,要不帮他算算儿子在哪个方向,有法子总比没法子好。
大鼻子蹲坐在门口一截树桩子上,皱巴巴的手卷着旱烟,“算了,不找了。”
“为什么不找了?都找了快十年了怎么能说……”
“不找了!”大鼻子低着头,手里的烟卷子迟迟未点。
我一时没想明白他为何忽然放弃,直到后来跟老七讲这事,老七站在一个比我更旁观的角度点出了关键。
“连自己都快养活不了,媳妇又常年卧床,想来娘家日子过得也不好,这个节骨眼上找到孩子又能怎样,带回来熬苦日子?”老七问我。
“苦日子也能熬,农村长大的孩子。”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是农村长大的,认为苦日子能熬,但换个角度,你愿意让自己孩子再熬这种苦日子吗?要知道那可要上学和娶媳妇的。”老七一番话说得我无言以对。
“能买孩子的人家一般不会很差,就算再差也比如今的大鼻子家过得舒坦吧?当爹妈的固然想自己孩子,可落到大鼻子这般境地,或许他做的才是对的,只是对他们两口子来说太惨了些。”
老七这番话让我很难受,孩子固然是父母的心头宝,但每个父母都想给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如果二者冲突……
很多事情不能按常理揣测,现实中有太多事情无可奈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贩子才是故事里最可恶的那个。
愿人间少一点惨剧,多一份温馨,珍惜眼前人,珍惜当下生活,祝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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