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下面是一则缘主讲述的故事:
我的爱情死了,死于他死的那一年,我留下这一副空皮囊只为办两件事,自我赎罪、等待道歉。
1
如果说遇见宋靖是老天爷送我生命中的糖,那么撞见母亲的女干情就是我生命中的炸药包,它把我的生活炸得面目全非,从此我的苦难便正式开始了。
那一年我十岁,弟弟五岁,父亲去城里的工地打工,一个月回来一次。
有一天我肚子疼,还没放学我就请假回了家,家里的门虚掩着,我听见女人的声音,透过门缝,我看见了不可描述的一幕,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啪”地推开门,一对男女完全露在我的眼前,肮脏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房间。
我看见母亲原本享受迷离的眼神瞬间惊恐起来,他们慌乱地穿着衣服。
那男人挨着墙边溜出了屋子。
母亲则散乱着头发蹲在我的前面,拉住我的手,哭泣中掺杂着祈求:“唐瑶,忘掉刚才的一切,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瞪大眼睛盯着母亲,面无表情。
“我要告诉爸爸!”我开口说话的瞬间母亲脸色变得铁青,她的十指使劲扣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嵌入了我的肉中,疼。
“妈妈求求你,不许告诉你爸爸!”母亲急了,声调高了起来。
“我要告诉我爸爸!”我坚决地重复了这句话。
母亲突然松开我的胳膊,站起来,甩手就给我一个耳光,“你要是敢告诉你爸爸,我就打死你!”母亲的气急败坏、如狼虎般凶狠的眼神吓到了我,我从来没见这样有杀气的眼神,这个眼神是我终身的一个梦魇。
我惊恐地扔下书包,跑了出去。
我确实没有敢告诉父亲,可是我却告诉了奶奶。
当天晚上父亲就回来对母亲兴师问罪了。
面对父亲的质问,母亲早做好了应对之策—一言不发,任凭父亲打她骂她、薅她头发,她都什么也不说,父亲最后打累了,坐在地上呜呜地大哭起来,母亲站起来说了一句,“咱们离婚吧,我净身出户。”她走了,去了市里,和那个男人。
爸妈离婚后,从此奶奶照顾我和弟弟,父亲依然在外打工,不同的是:以前一个月回来一次,后来半年回来一次,可是三年后,父亲彻底不再回来了,他在工地出了事故。
父亲死了,母亲走了,我和弟弟成了人见人怜的孩子。
但是奶奶对我们特别好,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我们姐弟两个。
2
2000年的时候,我考上了市里的高中,在那里我认识了宋靖,一个留着郭富城的发型、喜欢打篮球的男孩。
我们是同年级的学生但是并非同班,认识他是在一个阳光洒满校园的下午。
学校的篮球场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大多是女生,三两成群,一边看一边尖叫,还时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篮球场上有一个男孩动作很快、姿势很帅,很吸引人的目光。
我坐在篮球场最远处的台阶上,看着这个闪着光芒的阳光男孩,心里想:他一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的父母一定既爱他又理解他。
正当我愣神之际,我感到头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球!
我揉着脑袋站在那愣愣地看着球场中心,所有人也在看我。
一个男生喊:“对不起,请把球扔给我们。”
我像中了魔咒一样,站那不动,那个阳光男孩朝我跑过来,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
他捡了球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让我伸出手,他掏出一支笔,在我的手心里写上了他的班级和姓名。
“如果你头疼或者是哪不舒服,你就找我,我会负责”。
他跑下球场依旧是帅帅的姿势,引得场下女球迷连连尖叫。
我看看手上的字迹:高一三班宋靖。
我愣愣的脸上突然有了别的表情-惊讶,他是我们年级第五名的那个宋靖!
3
高一寒假的一天,母亲回来了,奶奶拿着扫把轰她走。
她一边倒退一边叫着我和弟弟的名字。
弟弟倚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不应声。
我则在屋里不出去,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闲言碎语,指指点点。
奶奶觉得丢人,就让她进了院子,关上了大门。
母亲拉过弟弟左看看右看看,抱抱他,又亲了亲他,然后抹了抹眼泪。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知道她肯定是恨我的。
母亲跟奶奶说:“我想把唐瑶带走!我现在住在市里,她也在那上学,正好我可以照顾她。您年纪大了,照顾一个也够累的,何况两个呢!”
母亲的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她一直喜欢弟弟,为什么却舍了弟弟要带我走?
两年后我终于知道了答案,一个令我伤心欲绝的答案。
奶奶开始的时候不同意,后来为了我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奶奶答应了,可是我不想,我跑回了屋子里表示拒绝。
“唐瑶,开学后我回来接你,我住的地方离你的学校很近,以后你就不用住校了!”她临走的时候向我喊出了这句话。
4
寒假结束前返校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学校的图书馆。
我拿起一本《汪国真诗集》翻看起来,这时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拍打我的肩膀,我一回头看见一张帅气的脸-宋靖。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这本书上。
“唐瑶,你这本书看完了能借给我看吗?”他笑着问我。
“好。”我低着头小声地回答。
自从我家庭发生变故以来,我很少说话,经常长时间的发愣,有的同学在背后叫我“小呆瓜”。
由于长时间的自我封闭,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一丝羞涩的,要是遇到男同学,感觉自己的脸比火烧云还要红。
宋靖又说:“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是感冒了吗?脸红红的…”
我…
我咬着嘴唇摇摇头,脸更加红了。
宋靖笑了,“莫不是上次被球打的留下了后遗症吧?”
这个笑话对我这个不爱说话的人来说一点也不幽默,我尴尬地转身,直接走掉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问题: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再次见宋靖是我给他送书的时候。
他们几个男生在练习球技,我站在操场的角落里等他看见我。
不一会,宋靖甩着满头的汗跑到我这边。
我把书给他转头就走。
“唐瑶,下次能不能见我不躲啊,我又不会吃了你!”宋靖对我的背影喊了一句。
我转身,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秘密!”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等下次我们在图书馆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5
四月份,连着下几天的大雨,女寝楼的顶楼漏雨了,学校紧急疏散住在顶楼的同学,并通知家长先临时自行解决住处。
我正愁着怎么解决住宿的时候,母亲来了,还带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温和地对我说“唐瑶,住我那吧。”
我想了一会,同意了,现在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来到母亲家里,我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拘谨。
她倒是对我很热情,好像以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面对着一桌丰富的饭菜,我终于忍不住了,问她:“你不恨我吗?如果当年我不…”
“唐瑶,别说了,好好吃饭。”母亲打断了我。
她低下头慢慢地咀嚼着。
半晌,她抬头缓缓地说:“那个男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个男人又有别的女人了,我们彻底分开了。到如今我只是自己恨自己。你是我的女儿,我恨不起来你。”
眼泪在我的眼圈里转,我使劲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
住到母亲这后,我竟然发现离宋靖的家很近,我们上下学是同路。第一次遇见宋靖,是他先发现了我,他快走几步追上我,轻轻地拍了我肩膀。
“汪国真的诗集,你最喜欢哪一首?”
“《热爱生命》”我轻声地回答。
“我也是!”宋靖兴奋地说。
“还有哪首?”他又问.
“《只要明天还在》”我又答。
“我也是!”宋靖更加兴奋了。“看来咱们志趣相同啊,志趣相同的人是可以做朋友的。”
我不再说话,快步向前走,想甩开他。
他倒是不急不火,一路紧跟我其后,直到快到学校的时候他才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这是避嫌,我懂。
我们这所高中是严禁早恋的,所以男女生平时不敢走的太近。
就这样,我们每天上学、放学都会巧遇,然后他就跟我聊天,主要是“他问我答”的形式,后来慢慢的,我放开了很多,偶尔也会主动问问题。
我们经常聊的是诗歌,小说,我发现我们的品味真是一致,他喜欢的,我也喜欢,我喜欢的,他也是喜欢。
可能因为这一点,我们两个人都觉得比较亲近。
他偶尔也会跟我说他家里的情况,他还有一个妹妹,只小他一岁,这个妹妹调皮好动不爱学习,被父母打了n次后终于“改邪归正”了。
马上中考了,妹妹的目标也是市一中。
他还说他母亲特别重男轻女,妹妹虽然小,但是家里好吃的、好用的得都紧着他来。
我笑着问他,妈妈这么爱你,你是不是很幸福?
他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有时觉得很幸福,可是有时…这份爱太沉重了,压得我喘不起来,于是我就去打球。”
我听之后很惊讶,原来他喜欢打球是为了释放压力,原来他看似阳光,也有烦恼的一面。
6
高一快结束的时候,母亲有些心神不宁,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给我做饭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直到有一天她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后就开始哭,说自己的命苦,离婚了,被人甩了,如今还下岗了,工作没了,可怎么活啊。
第二天醒酒后,她对我出奇的温柔,每天都跟我说很多话,但无非是说女孩子念书太多也没用,好不如早点进社会赚点钱,好好嫁个有钱人才是女人最应该做的。
我最受不了是:她有一次竟然擅自给我请假,带我去一个工厂面试…好在我读书的想法坚决,她拿我也没办法。
高二分文理班,我竟然和宋靖分到了一个班级。
我的心像揣个小兔子一样怦怦跳了起来,我偷偷地看向宋靖,他也在偷偷地看我,脸上也洋溢着兴奋的表情。
其实我和宋靖在班级里并没有什么交集。
我很少说话,特别是跟男生更是无事不说话,说话必脸红。
但是我和宋靖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倒是多了很多共同话题,我们聊地更加欢畅了。
宋靖就是我苦闷生活中一颗糖,我就是那个贪吃的小女孩。
有一次宋靖送我一本诗集,里面放了一个心形的叶脉书签,那一页是汪国真的《只要彼此爱过一次》。
如果不曾相逢/也许/心绪永远不会沉重/如果真的失之交臂/恐怕一生也不得轻松/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心海/掠过飓风/在贫瘠的土地上/更深地懂得风景/一次远行/便足以憔悴了一颗/羸弱的心/每望一眼秋水微澜/便恨不得/泪水盈盈/死怎能不/从容不迫/爱又怎能/无动于衷/只要彼此爱过一次/就是无憾的人生
看到这首诗我顿时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捂住了自己已经张大的嘴巴,又抚了抚快要跳出的心脏。
青春最美好的东西就是那些既朦胧又浪漫的关于爱的小心思。
一天课间的时候,班里的“小灵通”,绘声绘色地讲着学校里的新闻,大家都围成了一圈。
她讲的是有两个住校的男女生,昨晚下了自习后,在操场上拉了一下手,被正在巡逻的教导主任看见了。
今天就上报学校,班主任找他们谈话,让他们说出事实,然后就请家长,整个过程只有两个小时。
最终学校给了通报批评的处分,在操场上临时放一个展示板,展示板上张贴了几张大白纸,写得满满的都是他们的“罪状”。
女孩受不了同学们的指指点点,哭着跑出学校了。
这样的事大家都是听得很兴奋的,最后还不忘说一句:男女生之间哪有纯友谊的?
我和宋靖不经意间四目相对,赶紧又闪开,我们没有附和别人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那个年代学校和家长处理早恋的做法是很偏激的,一旦发现马上请家长,通报批评,甚至开除,就是为了杀鸡给猴看。
至从入学以来,我听说好几件早恋的事情,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市一高是人人谈早恋色变。
但是青春的悸动岂是一个号称“恋爱杀手”的教导主任能阻止的?
那个年龄男女生的心思就像早春的湖水,泛着涟漪,滋润着青春。
只不过绝大数人在学校和家长的强压下,悄悄的进行地下恋情罢了。
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宋靖会是市一高历史上被镇压的最悲惨的,发生了轰动全校的大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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