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小凤是村子里的异类,因为她读完大学之后放弃了城里工作的机会跑回村子里教书了,小凤爹因为这事愁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经常叼着烟斗蹲在门口逢人就跟人抱怨,父女俩的矛盾连小凤娘都不能调解。
村里人有替小凤不值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亲戚们问小凤为什么还回这个山窝窝,除了种地就是种地,能有啥出息,在城里多好,哪怕只是个普通打工的,好歹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
小凤总是笑笑,她说当年村里好歹有个初级小学,能读到四年级,但后来学校的老师年纪大了,没了教师学校也慢慢撤了,如今只剩下破烂的墙壁能看出来当年的模样,周边几个村子的孩子都要去另一个大村子读书,可怜还有学前班几岁大的孩童,自己也是村子出来的,能帮助村里一点是一点。
人们自然知道这件事高尚,但换位思考确实替小凤不值,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有点傻,但不得不说很让人敬佩。
老村长来到小凤家和小凤谈了很久,小凤爹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因为小凤已经说服老村长修缮学校了,老村长表示会向镇子上请示,能要点是点,到时候和周边几个村子合计合计,大家一起重新把学校搞起来,如果村子里有一所学校,周围几个村子的孩子上学会方便很多,于是村长从小凤家出来就马不停蹄的骑自行车去了镇上,小凤则开始在周边村子宣传学校的事,好让有孩子的人家提前准备。
小凤爹见小凤是铁了心想留在村里了,横眉冷战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心软了,拉下脸面跟小风促膝长谈,“家里还不太缺钱,也不是想要你去城里打工,只是你这都多大了,留村子里跟谁结婚?难道就嫁给个庄稼汉将来种地?”
“爹,结婚这事不急,我这才刚毕业,再说了结婚看缘分,还早呢。”小凤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学校的事情上,暂时没功夫考虑这些,一句话就将自己老爹的话堵了回去。
我路过这个村子时恰好赶上学校的开业典礼,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仪式,乡里来了个小领导意思意思,其他都是附近村子的人,放了几挂鞭炮,吃了顿便饭,此事便敲定了,如今的村子终于有学校了。
我在听说小凤的事之后说不好奇是假的,那年头能放下城里工作回农村教书的有,但不多,于是乎我就想着送点什么礼物好,思来想去钱财之类都太俗气,好东西又拿不出来,能拿出来的又不一定能用上,当即一拍脑门,帮姑娘看个八字吧。
小凤这个大学生对八字之类的不信,但小凤爹不愿意了,我都妥协你回来教书了,那你妥协一下让人给你看个八字,小凤执拗不过,就报了自己的八字。
小凤无所谓,小凤爹的意思是既然事业已经决定当老师了,那就看看感情,孩子到了年龄家长最操心的就是这事,我话不多说便分析小凤的感情。
她的官杀星坐食伤之上,注定要有失恋和婚姻破裂的遭遇。其中95年日干支与流年干支鸳鸯合,所以那年应该恋爱了,但她是丁亥运,一是换异性星,二是丁火官星坐在亥水之上受克,所以注定这场恋爱会有挫折。98年戊寅,寅亥合,改变大运丁亥,亥克丁之象,此年失恋。
小凤点了点头表示没错,当时她读大学,和一个学长的确恋爱了,但后来因为她打算回乡下教书的原因和学长闹了点矛盾,学长毕业后去了外地,两人也就没再联系,一直到现在。
“其实你的感情和这次恋爱差不多,癸未属于印与食伤组合,就是说03年时结婚的几率很大,但04年甲申年与日干支天克地冲,申子辰三合牵动官星,星宫状态均改变,那一年婚姻状态会有很大变动,不一定能熬的过来呀。”我分析道。
小凤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感情的事缘分到了就结婚,缘分没了就没了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她似乎对这些不太在乎,也可能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毕竟是个大学生,对这种东西有一定的排斥,也或许是真的将心思放在了教书育人,感情之类的看的很淡。
如此,我也不好继续再往下讲,我打心底里佩服她这样的人,尤其还是个小姑娘,只能帮着看了看学校的风水什么的,但愿这里一切都好。
农村人欣赏不来美,但能感觉的到,就像是山上的桃树开花时他们不会像诗人一般吟诵,也不会像画家一般驻足观赏,但看到了那种色彩总会不自觉的觉着安心快活,种子发芽时觉得快活,麦子抽穗时觉得快活,丰收时觉得快活,如今村子的变化也觉着快活。
学校之后村里变化很大,之前村里的孩子都是去别的村子上学,只有晚上放学时候才能听到一点嬉闹声,但如今不同了,村民们下地时能听到从学校里传出来的朗朗读书声,而且小凤很喜欢唱歌,于是教了孩子们很多歌曲,上下学的时候就领着这群孩子唱歌,歌声传遍山村的角角落落,大人们脸上都会心一笑,连干活都有了使不完的力气,这才是小村该有的声音嘛,多快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习惯听到小凤领着一群孩子唱着歌上下学,看着那一串身影从山头的学校流下,最后消散在各家各户里,歌声变成孩子们的嬉戏声,大人们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安心,要是能一直这样优哉游哉的过日子就好。
02年年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那时候开始流行一种叫做“非典”的病,而且闹的很厉害,搞的人心惶惶。
小村里住户不多,外来人很少,但毕竟有个学校,该预防还是要预防,该检查也要检查,所以上头派了个年轻医生下来,这医生也是个大学生,和小凤同龄,一个是村子唯一的教师,一个是村子唯一的医生,因为非典的缘故凑到了一起,日常接触肯定很频繁。
小凤这几年没怎么出过村子,村里的年轻人很少,就算有几个异性也都是初中高中文化程度,很难与小凤有共同话题,如今来了个大学生医生,两人的共同话题就多了很多,从大学一直谈到事业,慢慢的就产生了一些情愫。
小凤对感情有点随遇而安的意思,爱了便是爱了,没什么好考虑的。那医生也是本地人,不过家在县城,起初和小凤商量着要不要因为小凤留在镇子上工作,但他家里让他在这件事完了回县里上班,不过县里就县里,反正同一个县也不是很远,而且小凤时不时也可以去县里开会之类,周末也可以在一起,他节假日也可以回来,村里人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婚姻,男方也同意了,婚事就这般敲定举办了。
03年因为非典的缘故小凤丈夫在镇子上到处跑,小两口婚后相处的日子还算不少,感情相对稳定,但04年开始有了些变化,因为小凤的丈夫要回县里工作了。
一个县城看似不大,可是因为村子相对偏远一些,来回一趟不容易,起初时两人还抽点时间见见面,但后来可能忙了,也可能倦了,两人见面次数很少,有时候一个月见不到一次,于是乎一些东西开始变了味道。
真正的危机是小凤丈夫工作的变动,小凤的公婆托了关系把小凤丈夫安排到了市里某医院,他们也不是没良心的人,给小凤也找了个活,在市里某小学当老师。
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有点难过又觉着高兴,难过是因为小凤走了的话村子就又没了教师,高兴的是小凤能进城了,还是个很有前途的工作,毕竟两口子都端上了“铁饭碗”。
然而小凤却不同意,她的意思是自己当初回村子时就没想过再出去,和丈夫结婚正是因为丈夫最多只是在县城工作,没想到如今要去城里,她肯定是不去的,打定了主意要老死在村子。
村民们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了,但附近村子的人对小凤都多了一些很特殊的感情,只要哪个痞子敢稍微对小凤不敬,别说村里人,就连痞子的父母都会教训痞子,这是一种尊敬,无关年龄大小,也是一种爱护,无关远近亲疏。
小凤丈夫进城没几个月两人就离婚了,小凤对此没有太大表示,该上课上课,该下地下地,只是除了教孩子们唱歌外她很少在外人面前唱歌了,上下学时歌声里不再有那个起头的人,但她还在,只是少了点什么吧。
后来小凤和镇子上一个公务员结婚了,也是个回乡的大学生,日子过得很平淡。
如今学校变成了砖墙水泥房,村民们在孩子们上下学的时候还是会抬起头来向着山顶看看,那里一位妇人带着一群孩童排着长队出来,孩童们唱着歌,妇人在安心的笑着,村民们也安心的笑着,只要她在,小村就有活力,人们才觉得快活。
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听到她重新再唱起山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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