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209:傻子的婚姻(谈婚论嫁的年份)》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缘分”一词对我们中国人有着特殊含义,它显得那么随意,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东西,没有时求不到,到来时挡不住。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大城市存在自由恋爱,但在农村乡下十分罕见,姑娘过了十七八就有媒婆上门,或者父母托人打听合适对象,很少能自己左右婚姻,除非出门打工逃脱这种环境。


师父配过不少八字,但大部分家长只是拿双方的八字让师父瞧瞧,如果得过且过,那就成了。万一不行,就从别的方法入手,比如挑选吉课、做做法事、布置风水化解一下,毕竟难得一桩媒。如果还是不能消除某些弊端,最后的法子才是换个对象,师父也改变不了社会背景影响下的人心。


87年我拜师不久,小红她爹拄着拐找师父,因为师父在外走动,人脉广一些,小红爹想让师父帮小红说一门亲事。


小红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老爹是个瘸子,干不了重活,家里只有小红一个女娃,小红当时虽然才十八,却做了几年家务跟农活,早已挑起家里的大梁。


当时已经反对早婚早育的现象,但那是在大城市,农村还未出现这种声音。师父虽然不太同意小红这么早找对象,但对这般传统无可奈何,况且小红家确实需要男丁分担活计。


“招上门么?”师父边问边分析小红的八字,按小红家的家境来看,招个上门女婿才对。


小红爹略带苦衷地回答,“有愿意的就招,年龄大点也无所谓,没愿意的就算了,小红能正常嫁出去就行。”


之所以这么回答,因为当时都重男丁,没人愿意把儿子“嫁”出去,“上门女婿”这种身份带点贬义,男方和家人会被别人看不起,所以很少有入赘的。而且小红家家境清贫,老人还有残疾,愿意入赘的更少,老汉才说可以适当放宽年龄条件,可见他也知道其中难处。


师父摆了摆手,“莫急慌,小红的感情线还没到……”


小红69年出生,到91年22岁时才能看到恋爱迹象。91辛未,地支未土为中神,此年平顺,财运一般,但流年干与时干丙相合,有拱水之象,水为官星,官为男友,所以应有谈对象之事。


92年壬申,官星壬水与日主相合,乃谈婚论嫁。也就是说小红23岁时运气好,财利都可,爱情婚姻上也会迎来喜事。


小红爹不太注重这些,他语重心长地跟师父讲了小红的事。


一个十八岁的姑娘,鸡叫时下沟挑水,回来后喂牲口加准备早饭,然后下地干活,晌午回来做饭干家务,下午又要下地,晚上还要给牲口准备草料等等,操劳之下背都有些驼了,皮肤跟三十多的体力人有的一拼,老爹能不心疼?


“是我拖累了她,所以让她嫁出去,别跟着我受罪,管什么狗屁命啊运啊。”小红爹说。


师父叹了一声,拍了拍小红爹的手背,“成,我留意留意,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大概率成不了。”


小红爹摆了摆手走了,叮嘱师父不要告诉小红。


之后两年师父确实留意过一些男人,起初打听有意入赘的,可对方一听小红家家境贫寒,家里还有个瘸子老人,不愿意了。后来不提入赘,只说婚事,倒是有几个愿意的,奈何小红不同意,一部分是她不忍心丢下老爹出嫁,另一部分她看不上男方的性格人品。


小红爹心里难受,但师父有言在先,提前打过预防针,他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再拖下去女儿的年龄就大了,更难说对象了。


时间来到91年,小红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因为小红基本都在村里忙活,接触不到几个外人,偶尔去镇子集市买些用品也都匆匆回来,月老都没机会系红线,哪有谈对象的迹象,今明两年会有婚姻运势吗?


师父让他放宽心,缘分一事很难说,指不定就遇着了呢。


“怎么遇着?难不成老天爷掉个女婿?”小红爹拄着拐骂骂咧咧。


然而谁能想到,老天真把女婿送上门了。


那段时间村里统计各家各户需要的化肥数量,雇辆拖拉机统一拉回村里,村民用板车把自家的化肥拉回去,方便很多。


小红去的稍晚,村长家院子没几个人,边上一个傻大个帮她装车,小红没见过这人,就问村长是不是谁家亲戚。


村长说是去镇上拉化肥时遇到的,力气蛮大,帮着搬了化肥,然后坐拖拉机一起回的村子,可能是化肥站的人。


“现在化肥站都这么人性化了?还管售后呢?只是这人有点傻乎乎的,穿的也破烂,问啥都不回话。”小红疑惑地问,村长忙着统计数字没有回答。


小红没再多管,拉着化肥回家。村长也没留意,傻大个跟着小红的屁股出去了。


走了一截,小红觉得车子很轻,回头就看见傻大个在后面推车,吓的赶紧止住,让他回村长家去。可傻大个只是傻笑,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红把车子转向,带大个回村长家,把人留下后再走。可傻大个就像认准她似的,村长差点拉不住,傻大个就扒着门口张望,看着小红离开。


第二天一早小红要去镇上买菜籽,路过村长家时村长让她把傻大个带回化肥站,本就是化肥站的人,留在村里算怎么回事,村长有事走不开,只能麻烦小红了。


小红没拒绝,载着大个出发,路上问了几个问题,大个依旧没有回答。


到了化肥站,化肥站的人也很疑惑,因为昨天很忙,压根没帮着装车,以为傻大个跟村里的人一起的呢。


两头都不是,那咋整?小红再看一遍大个,怎么看都觉得智力不正常,还不会说话,难道狠心留在街道?显然不能。


转悠打听了大半天,没人认知这个傻子,小红无奈,只好载着他回了村子。


村长听完小红所说,猜到其中缘由,大概率是家里不要这个傻子了,才带到镇上丢掉的,可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办呢?


小红家一个老人,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合适,傻大个暂留村长家,待村长想想办法,比如报警和打听消息。


傻大个显然不这么想,他似乎认准了小红,死活要跟小红走,村长拉住后他就大哭大闹,跟孩子一样。


“不像歹人,就暂时住在我家吧。”小红是个好心肠的。


“可你……”村长有些担忧,傻大个住进去后指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呢。


小红倒很看得开,笑了笑说:“这几年传的闲话还少吗,不是没办法嘛。”


村长只能让傻大个跟着小红离开,他会尽快找到傻大个的家人,同时会每天去小红家询问情况。


消息传的很快,第二天全村都知道小红家住了个陌生男人,有人调侃招了上门女婿,不过村长解释清楚后闲话少了,毕竟拉化肥的时候都见过这个傻子。


小红爹一开始很不待见这个傻子,白白多养一张嘴,还会污了女儿名声。但慢慢地他就发现这个傻子也很不错,是个很听话很老实的劳力。


小红早上起床,傻大个听到动静就会起来,跟着小红一起挑水。傻大个人高马大,力气没的说,挑一担水跟玩似的,小红难得轻松地欣赏起初升的太阳。


下地干活,小红让他锄庄稼,傻大个挥起锄头把庄稼苗全挖了。小红气的不轻,立马叮嘱锄杂草,这下对了,傻大个干起活来不知道累似的,一直忙到肚子饿才停下。


吃饭时小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爹说,“咱家开不起工钱,这么使唤人家不太好吧。”


她爹挠着下巴想了想,“管吃管住啊,你看他吃几碗饭?”


傻大个则端着饭碗在一边傻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这么小个村子,谁家有事都瞒不住,村里人渐渐发现傻大个的优点,时不时“借去”使使,回头给点柴米油盐。有好事者让小红爹把傻大个收个儿子,或者干脆把小红嫁给他得了,惹的小红爹只想丢出拐杖打人。


有一回小红去舅舅家吊唁姥姥,傻大个留下来照看小红爹,小红爹不小心滚下坡摔迷糊了,傻大个找村长,村长骑自行车在前头走,傻大个背着老头在后头跑,走了六里路赶到隔壁村找医生。


小红爹醒来后很感慨,看着边上傻笑的大个:“你个傻子,就不知道骑个自行车么?累不累?”


傻大个嘿嘿傻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转眼三个多月过去,别说小红父女,就连村里人都适应了这么号人,他只是不会说话,看着傻气,交代清楚后很勤快、会干活。


村长几乎找遍整个镇子都没打听到傻大个的家人,后来外县一户人家跑来村里要人,小红父女虽然有些不舍,还是把傻大个喊了出来,可傻大个拉着门框不撒手,死活不跟家人走。


虽然怀疑过家人的真实性,但对方能说清傻大个身上的胎记跟许多特征,确实是家人,可为何出现这么一幕。


村长站出来问怎么搞丢的,家人有几分尴尬,说带着走亲戚时丢在这边镇子。村长再问,丢了也没见回来找,家人说不出话了。


此时谁都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人不想要这个傻子,带去外镇抛弃,可得知傻大个在这边干活卖力后又上门讨要劳力来了。


知道实情是一回事,人还是要放的,于是全村看着那家人把傻大个拉走,傻大个又是哭喊又是挣扎,谁的心里没点动容呢。


傻大个走后小红心里空落落的,她说不清这是何种情感,也不敢说清,以后能不能遇见还是一回事呢。小红爹也觉得家里少了点什么,或许有个这样的儿子挺好,女婿的话……也不是不行。


傻大个走后第五天,小红跟往常一样下地,忽听背后传来熟悉的傻笑,以为自己幻听,回头就看到傻大个朝着她傻笑,小红掩着嘴不知说啥。


傻大个又一次住进这个家里,虽然大家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不会回答问题,只能暂时住着,等家人再一次找上门,再一次分开。


很快小红发现傻大个背上全是淤青,问是不是家人打他,傻大个可能没听懂,傻笑着没回答,直到小红抚着那些淤青流泪时他才若有所悟,焦急拉着小红的手,另一只手帮小红擦泪。


没出几天家人又找来了,傻大个毫不含糊,一路跑到山沟边上,抬手止住家人,意思很明显,带他回去的话他宁愿跳下去。


村民不知道说啥好了,一家人能逼到这个份上也没谁了。


但傻大个的家人明显不想放弃这个劳力,想过去拉住,也或许是起了“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的心思,打算把傻大个逼死。


村里人哪能坐视不管,扛起农具拦住,“滚蛋,再敢来就打断你的腿。”


那家人灰溜溜走了,傻大个跪着给村民磕头,大伙禁不住思索:真是个傻子么?


那个年代不能按现在的逻辑揣测,不提法律之类的条条框框,反正傻大个的家人没再找上门来,傻大个就在小红家住下,第二年跟小红结了婚,名正言顺了。


“天降女婿,简直了!”师父每每说起此事都很感慨,我想起时也觉得神奇,可能缘分一事就是这般邪乎,到来时挡都挡不住啊。
(4)
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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