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大南是我们村里的人,比我年长十几岁。
从小到大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脾气好,人老实,有时候还有点傻傻的。
他家里特别穷。
尽管如此,到了适婚的年纪,大南的家人也开始张罗相亲。
我们这里有个口毒的人,早年也许学过几手,他给大南算过命,便叫大南的父母别再浪费表情,用他的话说,大南就是结了婚也会离。
与其这样不如打光棍算了。
那年代离婚还是比较少见的事,大南家人听到这人的说法嗤之以鼻。
我也觉得那个算命的人好过份啊,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是不想给别人半点希望吗?
大南的第一个妻子是被人拐到山村里来的,那女人叫小菊,长得很漂亮,人也算聪明,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被人拐了。
小菊一开始也各种不从,不过后来估计觉得生米已经造成熟饭,再加上大南样子还基本上能看得过去,小菊慢慢的就认命了。
一年多以后,小菊给他们家里添了一个儿子,两夫妻更是夫唱妇随形影不离。
眼见着儿子儿媳妇感情越来越好,大南的父母有点飘,奚落过给大南算命的那个人好几次。
当时那个人简直成了村里的笑话,他说人家大南会离婚,可是大南夫妻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吗?有几个人甚至开玩笑叫那个人“江湖骗子”。
那个人也很无奈,估计也懂得不多没办法反驳别人,只好尴尬的陪着笑。
事情的转变在几个月以后。
大南的儿子突然病了,一个小感冒拖拖拉拉的治了好久都不好。后来去大医院检查,孩子重度地贫。
医生说,这样的情况是因为大南和小菊都带着地贫基因,孩子的病暂时是没有方法根治的,要活命就得每个月都输血……
大南家里本来就不宽裕,坚持了两年,搞得身心疲惫,后来不得不忍痛放弃治疗。
孩子死的时候,小菊提出了离婚。
因为他们如果继续一起过日子,再生孩子还是会有大概率的可能会重复第一个孩子的故事。
丧子之痛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经历第二次的,两个人都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平静的离婚。
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之前给孩子治病家里更是家徒四壁了。
这样的穷人,再找媳妇好像已经不可能。
那个曾经给大南算过命的人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跟大南他妈妈说,叫你别折腾你还不信,你儿子就是做光棍的命!
气得了老大娘只差没骂他了。
时间过去了好几年,一个夏天,大南到邻县做泥瓦匠,认识了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麦子。
麦子有个儿子,那时候刚好三岁。
孩子聪明伶俐,但就是特别好动。不过那孩子很喜欢跟大南一起玩,知道自己没了爸爸,小屁孩子不懂得悲伤,见着大南就叫爸爸。
大南自己死了孩子,心里的感情积压着,现在仿佛找到了倾注感情的对象,大南对麦子的孩子特别细心,那眼神里都充满了爱。
麦子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主动和他接近。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在那一年,大南又结婚了。
灰头土脸好些年的大南妈妈又开始得意忘形,在村子里逢人就说千万不要相信算命的人,都是骗子,不准的。
大南和麦子算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两人的性格还有很大的差异。
大南这个人比较沉闷,但其实麦子性格比较欢脱,两人也时不时的吵两句,但估计也时常考虑着大家都是第二次婚姻,应该珍惜,好好过日子……
所以虽然吵架,但这生活还是平平淡淡的过着,除了麦子总是时不时的生病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大家都以为这一回大南的婚姻总算是保住了,虽然谈不上幸福,但至少也好歹是一家人。
谁也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变故。
那是一个夏天,麦子的儿子吵着要大南带他去河里洗澡。麦子骂着儿子,说是这几天眼皮老跳,还梦见自己的死鬼前夫,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便不许儿子出去野浴。
大南是真心对这个孩子好,不忍心让孩子失望,便跟麦子说他会负责孩子的安全,孩子喜欢玩水,就让孩子玩玩。
麦子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大南这个人比较细心,怕孩子有危险便到镇上买了汽车的废旧内胎,充上气当着游泳圈给孩子用。
那天下午两父子聊着天欢乐地去河边,但后来却只有大南一个人回来了。
孩子活泼好动,一下水就跟个猴子似的皮。大南准备的汽车内胎太大了,那孩子一不小心从中间的空隙里掉下去……
大南当时还没下水呢,一个不注意回头一看,河面上飘着空的汽车内胎,孩子不见了。
村里会游泳的人大家都帮忙找孩子,过了几天才找到了孩子的尸体。
孩子出事了,麦子一言不发,总是狠狠的瞪着大南,那感觉好像是大南杀了她孩子似的。
曾经大言不惭说不相信算命的大南的妈妈,心里慌了。当时知道我一直在研究玄学,她便提着十几个鸡蛋找到了我。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老大娘是担心儿子的婚姻不保,想要预测一下。
报了八字以后,大娘就忧心忡忡的看着我。
那时候我还年轻,对这些东西也只是初学,但依旧自信满满。
我认认真真的分析了一下,便告诉老大娘:“大南四柱比劫重重,又日为阴差阳错,月日相冲,大南很克妻。”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老大娘觉得自己儿子挺好的,现在听我说他儿子克妻,老大娘马上脸色就变了,嘴巴一撇:“年纪轻轻的你如果不懂算命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希望你不要信口开河,乱说话有时候可能会被打嘴巴子!”
语气里妥妥的威胁。
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挺不服气:“我哪有信口开河,这些都是你儿子八字里反应出来的东西。”
老大娘双手叉腰把我狠狠的凶了一顿,说是我再敢胡说八道,她就揍我。
“你揍我也是这样,改变不了你儿子离两次婚的事实。1978年戊午年他必离婚,1988年戊辰年,他又会离婚。”
“你才多大点的人,知道个什么?”老大娘蛮不讲理,是她自己找我分析命理,我说了不好听的,又倚老卖老拿着我家的大扫把要揍人。
我倒是不怕挨揍,但我怕万一把老大娘气出个三长两短,被人诟病。
只好忍气,我不吭声了。
老大娘还不服呢,气势汹汹的跟我说,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有的几年奔头,如果明年他的儿子没离婚,就让我给她一个说法。
话说完,她就提着她的鸡蛋回去了。
那一年是1987年,初生牛犊的我还没有见识“江湖险恶”,却已经领略了有些人的蛮横无理。
当然最大的因素,估计也是因为我年轻,她觉得我经验不足,不值得信任。
也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说点让人开心的?何必那么认真。
我总觉得吧,有些事情还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也许我的说法会犯了某些人的忌讳,忠言逆耳。
你找到我了,我说出对你不利的一些东西,也算是给你一些警示。
这不正是我们替人分析命理的初衷?
大南的老娘虽然口上说不相信我的话,但回去以后还是苦苦哀求儿媳妇。
再加上村里的老年人都纷纷劝解麦子,说大南又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孩子出事。
大家都希望麦子能够原谅大南。
麦子也没说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她便开始洗衣做饭,生活渐渐恢复到以前。
夫妻俩凑凑合合的过了一年,只是在这一年里,麦子一直大病小病不断,日子过得很艰难。
1988年秋天,麦子回去给自己的老爸过生日,之后便再也不肯回家。她说每一次想起孩子,她就无法正常的和大南相处。
是的,大南不是故意的,但如果不是他的坚持,这孩子也许就不会淹死在河里。
经过两个月的拉锯战,这一段本来因为孩子才连接起来的婚姻,又因为孩子断开了。
大南的老娘之后看到我却是泣不成声,说大南命太苦了。
其实凭心而论,我也好希望我对大南的命理分析是错的,有些命中注定,委实让人觉得无奈。
不过大南后来命运也不是很糟糕,他抱养了一个孩子,后来因为养猪,突然就过上了好日子。
所以说,只要活着总有希望。命运对你有所亏欠,只要你坚持,也将对你有所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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