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所谓“穷玩车，富玩表”，生活中常听说一些富豪喜欢收藏奢侈品，我就认识一个喜欢搞收藏的富二代，不过他一不玩车二不玩表，而是醉心于一些瓶瓶罐罐，文玩字画老物件。
这东西可大有讲究，尤其随着科学技术发展，造假工艺更上一层楼，别说什么唐朝宋朝，只有你想不到的手艺高超，你以为的东周西周，或许生产日期都是上周，所以很容易看走眼，一般人还真玩不起，至少很少有年轻人玩这东西。
我跟一位姓梁的老板有点交情，在听说他儿子喜欢古董时颇为担心，“不怕糟蹋钱？那可是个无底洞啊，小孩子进去不够塞牙缝的。”
老梁拍了拍自己胸脯，“放心，有老师傅掌眼，看不岔的，而且这爱好不比出去惹事强？”
仔细想了想，确实比网络上传的某些富二代靠谱，但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谁不想见识文物古董？尤其听说已有百八十件藏品，其中不乏有点来头的，我好奇心更甚，便让老梁介绍介绍，我去他儿子小梁那里见见世面。
小梁住在一栋别墅，有一间六七十平专门放置藏品的房间，整个房间古色古香，从地板到桌椅再到灯饰，每个小细节都大有讲究。
“地板墙体大都黑白二色，间或有点灰色，基调契合阴阳，地板方形，穹顶圆而低调，契合天圆地方之意境，这红木桌椅，虽不知什么门道，想来也很有来头。”我用自己不多的见识讲解了我的认知。
小梁这孩子很懂事，对我礼貌有加，毕竟我是他爸介绍来的朋友。他给木几上的香炉点了香，香线很直，袅袅直上一条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厚重古朴的香味，随后斟了茶，开始给我讲解几件得意藏品。
墙边靠着几个架子，上头放着些瓶瓶罐罐，有陶器，有瓷器，有玉器，也有青铜和字画，不过都是些小物件，贵不贵不知道，看起来很有收藏价值。
“这个佛像大有来头，还邪得很，我收到手也没几天，值得好好说说。”小梁介绍到一尊二十公分高的铜像，自豪之色不加掩饰，看来这尊佛像的故事不简单。
佛像是一种黑红的古朴色，有点像铜，不知道还掺了什么材料，做工精细，下头一尊莲花底座，上头站着个捏佛印的佛，但由于佛像脑袋损坏一半，我没认出来是哪个佛。
小梁说这佛像是从一位行当里的老人手里收来的，这位老人也是从别处收来，若要追根溯源，可能要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说起。
八九十年代的社会治安大不如现在，盗墓贼十分猖獗，很多地方的古墓就是在那个年代被挖开的，流出不少宝贝。
据说关中地界有个盗墓贼刨了个小墓，墓里头宝贝不多，数这尊佛像最显眼，盗墓贼也有点见识，大致辨别出佛像乃唐宋时的物件，值不少钱，只可惜脑门有点残缺，不然就是天价了。
盗墓贼通过特定渠道销赃，尽管最后被抓住了，但这佛像不知去向。
其实这尊佛像差点卖到国外，中途被一位款爷看中，这位款爷信佛，却没见过这尊佛，便花大价钱搞到手，甚至还找大能修补，可惜修补部分在后来转手时遗失，而且据说修补的不够自然，不尽人意，还不如残缺着好。
款爷得了宝贝，日日欣赏夜夜观摩，不知不觉得了怪病，先是沉默寡言，后来嘴巴里起了一层脓包，吃不下饭，精神状态发生变化，慢慢地整个人跟魔怔了似的发疯，唯独把那个佛像紧紧抱在怀里当宝贝。
家里人请了医生，只说是精神疾病，无药可医，送去精神病院得了，但家里人觉得那个佛像有问题，就放出消息找下家。
越邪乎的东西越让人感兴趣，尤其还牵扯到一个古董，悄悄看货者络绎不绝，都是些有钱人，后来这尊佛像被另一个款爷拿下，价钱比第一次还高出三成。
这次的老板有了防备，请了大师做法，甚至弄了个盒子专门存着，但也好景不长，短短三年时间生意变天，家道中落，徒留下几件收藏，佛像就是其中之一，也不知运势变化跟这佛像有没有关系。
昔日款爷潦倒度日，到了第五年终于不得不变卖最后几样家产，佛像就在其中，感兴趣者依然不少，只是……
来看货的要么对古董感兴趣，要么对佛感兴趣，要么对佛像的“邪性”感兴趣，其中一大半人相信某些说法。
佛像第一任盗墓贼进局子，第二任主人失心疯，第三任主人走衰运，要说与这佛像没关系是不可能的。感兴趣是一回事，价钱要往下压，加上都是生意人，落井下石的事可没少干，你越急着出，我便越压价，佛像最后落在一位老板手里，这老板就是小梁。
“捡了个大便宜，你可别告诉别人。”小梁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是唐末的宝贝。”
我看了看佛像，又看了看小梁，重点不是这个吧，“你就不怕那股子邪性？”
小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还真信那个说法？我又不常把玩，能出什么事？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人不出事不长记性，我的目光重新投到佛像上，仔细看了看总算看出点不对劲。
佛家常说“慈悲为怀”，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佛像大都慈眉善目，家里供奉的更不用说，当然也有如怒目金刚之类的例外，但这毕竟是少数，祈福收藏鲜少用到。
这尊佛虽然只有半张脸，但这下半张脸的唇裂着，露出尖利獠牙，脸上青筋暴起，手里虽然捏着佛印，但身上的衣着奇特，半遮半掩，隐约可见隐私之处，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佛像。
“怒目金刚那是威严，不是狰狞，更不是惊悚，你看这尊佛像，要不是脚下踩着莲花座，压根没法把它跟佛联系上。”我跟小梁讲解。
“或许从异域传进来的，唐朝很开放的，玄奘取经就去的天竺。”小梁不以为意，反过来给我科普。
不可否认他说的很有道理，可越是这样越有问题，比如如今的东南亚诸国，泰国印度菲律宾等等，佛教任然盛行，但由此衍生出来的邪术也数不胜数，让人防不胜防。
“可以仔细看看吗？”我问小梁，伸手指了指佛像，意思是拿起来看，毕竟古董，碰触之前要先得到主人同意。
小梁大致也起了怀疑心思，点点头同意了，他自己舍不得碰，所以没仔细研究过。
出于谨慎我戴了双白手套，双手刚接触到佛像时感觉很冷，跟个冰疙瘩似的，像是金属特有的触觉，但又不大对劲，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已经有了底，因为有门道的佛像给人的感觉是和煦和温润，而非这种不适。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佛像上的冰冷并未消失，而且看得越久越不对劲，眼睛有点酸，甚至出现幻觉，佛像的手动了起来，跟活了一样。
我把佛像递给小梁，让他细细看看，小梁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研究起了自己的宝贝，看了没两分钟手里一松，佛像掉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
“邪吗？”我皱着眉头问。
小梁愣愣地摇了摇头，又立马点头，“眼睛花了，它活了，确实邪。”
小梁只是常人，定力什么的远不如我，怎么说我也是行当里的人。
“故事虽然存在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也有几分可信啊。”此时再想想传说里的前几任主人，或许他们的遭遇真与佛像有点牵扯。
“这怎么办？”小梁转头问我。
“有句话叫‘不管白猫黑猫，能逮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中医西医，能治好病就是好医，像虽是佛，却是个邪物，我这道门也有法子治它。”
净手焚香，给这邪佛专门起了个法坛，“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凶秽消散，道气常悬。”
为了保险起见甚至咨询了老九，他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很了解，传了两张符过来，让我用符将邪佛封在向阳地方四十九天，纵使它有天大本事也翻不起浪花来。
事实证明这东西没天大的本事，不然前几任主人早没命了。此外可能还有个巧合，小梁之前把这邪佛跟一堆佛像放在一起，或许别的佛像多多少少镇住了些邪气，加上这东西入手没几天，小梁不常碰触把玩才毫发无损。
“这行果然不简单，即使大能把关也可能看走眼，要不您来帮……”小梁瞅着我的眼神怪怪的。
“打住。”我看出来他的意思，立马打断，“我可不懂古董，也没钱投进去打水漂，更不可能给你掌眼。”
末了又提醒他，要有什么不对劲立马联系我，防止邪佛死灰复燃。
不过三五年过去了，这邪佛没翻出浪花，甚至连涟漪都没起，总算成个有收藏价值的古董，能好好观赏把玩了，就看小梁有没有胆子再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