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写了很多面相知识,多从某一特征分析一个人的性格和运势,其实有时候面相跟中医“望闻问切”中的“望”有想通之处,能从气色里看出某种疾病,今天就讲一件旧事吧。
很早之前师父带着年幼的我在周遭几个县市游荡,走的多是山野小路,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整天都在山林赶路,夜晚找个地窝子凑合,遇到的危险很多,除了灵异事件外还有各种大型野兽。
以前的狼多,好在我们那里的狼基本都是孤狼,很少成群,带武器的成年人能斗得过,师父就不怕狼。
“比狼危险的是野猪,晚上出来活动,力气比狼大,皮也比狼厚,一般情况下不会袭击人,但逼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反常行为,我都不一定打得过。”师父跟我说。
有一次在某大山找了个山洞过夜,师父在靠外的位置生了一堆火守着,我铺着一张油布在里面睡觉,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像某种大型野兽穿越丛林发出来的。
师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整个人站在洞口,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矛仔细端详外面的黑夜,背影刚好罩住整个山洞,很有安全感。
“这东西劲儿不小,可能是野猪。”师父说。
我们那边没熊,只能是野猪了,他给我丢了把柴刀,这是路上劈柴取暖的,也可当作防身武器。
能看出来师父十分紧张,连带着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紧张到手发抖。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然后忽然消失,我走到师父身后,师父赶紧拦住不让我出去,我偏着脑袋向外一看,一头半人高的野猪正看着我们所在的小山洞,它的双目在火光照耀下十分吓人,身上的鬃毛像钉子一样竖起,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野猪可能经常来这里过夜,我们无意间占了人家地盘,等会斗起来你往外跑,找个高点的树爬上去。”师父朝手里吐了口唾沫,把木矛朝前伸着警戒,一场冲突在所难免。
“沙沙沙”又是一阵响声,有什么东西向我们走近,野猪听到动静面朝黑暗,然后慢慢后退。
“轰!”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吓了我们师徒一跳,紧接着响起第二声,野猪蹿出去没两步就倒地不起,发出刺耳的尖叫,头上冒着鲜血,大概活不成了。
师父没管野猪,而是把目光转向来人,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头,穿着旧军服,脚上是双长筒雨靴,背上背着一杆猎枪。
“山神就喜欢给闯山的陌生人来点下马威,还好我觉察到了,你们不是伐木的吧?”老头呵呵笑着走到火堆边,伸手拿了根燃着的柴火点烟,上下打量我两一番,我们这装扮跟配置哪可能是伐木的。
“山神?这山里还有山神?”师父惊奇地问。
老头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胸口,“在这里,信就有,走,跟我去小屋子过夜,外头野兽挺多,不保险。”
我们师徒跟着老头上山,半山腰有个小院落,师父也猜到这老头是干嘛的了,多半是护林员,那时候的护林员编制很模糊,附近找个有精力的闲人时常照看林子,随便给点工资就成。
老头让我们称呼他老木头,附近的人都这么叫他,觉得他就是根木头,也不跟外面的人走动,跟个野人似的。
“走动啥,外头的人才没意思,守在山里多清净。”老木头有点世外高人风范,对这片大山情有独钟。
师父也介绍了自己,说我们是出远门的阴阳师傅,老木头不免多看师父几眼,说他好像听过师父的名头。
“隔壁房间空着,只是没被褥,晚上太冷了,要生个火炉子好过夜,我给你们收拾去。”老木头很热情,我跟师父两个不速之客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时间太晚,简单收拾完后老木头叮嘱我们休息,我们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只好等早上起来再聊聊。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师父早已醒了,正跟老木头在院子里聊天。
“你这嘴唇偏樱桃红,晚上生炉子的话记得把窗户打开通点风,别中煤烟,一个人生活在这荒山野岭的可得注意点。”
师父从面相入手,跟老木头聊了些健康方面的东西,老木头对此到不在意,但师父意在表达自己的感谢,所以非说不可。
正常人的嘴唇是润泽有光、干湿适度,但老木头的嘴唇很干,能看到一些死皮,皴裂成细细的缝,大概率是饮食上的问题,比如不常吃新鲜蔬菜和水果导致缺乏维生素,严重些的则可能是唇炎。
“哪有那么娇气,这么多年不活的好好的?”老木头背上猎枪准备出发,他每天都要巡视山林,防止有人伐木,顺便看看有没有迷路或者遇险的路人,比如我跟师父这种。
我们三人再次上路,老木头轻车熟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身体素质极佳,把我们送到大路边上才回去。
“不是说山里有山神吗,晚上睡觉前点支香,香火向外飘,山神爷闻到了也会罩着这座山的。”师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老木头点点头走了。
我问师父为什么说这些,这山里真的有山神吗?
师父说老木头对山有感情,所以觉得有山神,准确来说是大山的精气神,他让老木头点香,还要香火飘出去是为了给房子通风,这地方晚上冷,老木头靠炉子取暖,早晨起床时嘴唇色泽很明显,就是受煤烟熏的,一个不小心可能中毒,这叫防患于未然。
师父果然老道,故意用老木头对山神的敬意旁敲侧击地达到房子通风目的,想必老木头肯定没想到师父的用心吧。
回来时我们再次路过这片大山,这回熟练多了,找个高的地方看见半山腰那座院落,我喊了几声老木头,我们师徒沿着山梁往上爬时老木头叼着根烟坐在一个树桩上看着我们咧嘴直笑,我们三俨然成了朋友。
再一次在老木头“家”歇息,老木头拿出攒的酒跟师父喝了几盅,两老头似乎有很多共同语言,从解放聊到改革开放再聊到当下,一边聊一边啧啧称奇,吧嗒碰一下杯,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师父还跟老木头聊了很多这些年遇到的怪事,老木头回以山林里的精怪故事,半真半假,但很吸引人,我都听得入了神,以后有机会的话好好写出来。
这次的相遇让我们师徒跟老木头建立了不错的交情,以后路过这片地界时正好有个歇脚的地,师父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就是这么交出来的。
随着师父教我的越来越多,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两年后再一次路过老木头的大山,他的嘴唇淡白,多半是脾胃虚弱,气血不足,口唇上也有糜烂,则脾胃有热,可能有慢性肠胃病。
“你们师徒是赤脚医生还是阴阳师傅?怎么跟个老大夫一样絮絮叨叨的。”老木头烦别人关心他的健康,再说了,一个深山老林里生活的人,吃喝没个固定点,没点肠胃病才怪。
“你这老头犟得很,年纪大了就得多注意着点,万一撒手人寰了我们师徒没落脚的地儿了,可得好好活着。”师父没好气地说,两老头又哈哈大笑。
回来时师父特意让我买了肠胃药留给老木头,管他吃不吃,总得备着。
我们师徒跟老木头这种关系很少见,一年半载见一次,一次就那么一两天,有点像过去江湖里的侠客,萍水相逢,君子之交,却是真正的纯粹的老朋友,不牵扯任何尘世间利益上的东西。
再后来师父老了,很少出远门了,由我独自前行,老木头更老,巡山花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去的时候他不在家,我就在门口等着,他擦着天黑才回来,身影佝偻了许多。
“山神爷挺喜欢我,这年纪了还能爬山,外头的老头可没这股精气神,连你师父都不如我。”老木头跟我炫耀,只是脸上有股难以掩饰的失落,可能因为没看到师父这个老朋友,也可能是感叹时间不饶人。
“是啊,山神爷喜欢你,可得好好活着。”我顺着他的话说,但其实看出来很多东西。
老木头的嘴唇色泽青黑,青为气滞血淤,多是血液不通畅,易罹患急性病,特别是血管性病变。环口黑色为肾绝,口唇干焦紫黑更是恶候。反正怎么看都知道老木头的身体状况不大好,结合年龄的话……
我没劝老木头出山看病,一来他没钱看病,二来年纪大了,有些病不用看,最主要的是老木头很犟,后半辈子认定了这座山,死活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人到老来犯迷糊,最近时常梦到山神爷来接我,你师父没这命,见不到山神爷,你给他带句话,山神爷真的存在,大山里无处不在。”老木头说,我点头表示记下了。
回来时没遇见老木头,院落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一打听才知道老木头“走”了,就埋在不远处的林边,我给坟头上了香。
“山神爷真的喜欢他,带他走了,他也真的喜欢山神爷,把自己埋在那里常伴左右。”师父知道后朝着那边方向鞠了三个躬。
我知道老木头喜欢的不是山神爷,而是那座大山,至于山神是不是真实存在,自始至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对山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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