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271:师父和神婆》



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附近有个颇有名气的神婆,其中两件事有名有姓,传的十分邪乎。


有一人家的媳妇挖荠菜时摔断了腿,没过几天孩子玩耍时扭了胳膊,人们说这家人得罪什么东西了,让男人赶紧找个神婆问问,于是男人找到神婆。


神婆没过多询问,直接进屋一个人待了一会儿,出来后问男人,“最近你家房子后面是不是动土了?”


男人一听愣住,这神婆又没去过他们村,怎么知道他家动土的事,心里信了几分,赶紧连连点头,说想挖个池塘。


“挖土的时候伤了东西,回去后在池塘正东边小心找找,找到那东西后用红布包着放到附近十字路边,然后烧点纸钱就没事了。”神婆给了他一片跟肚兜一样大小的红布。


男人回去后在池塘正东边一通找,最后在一个洞洞里刨出一只脸盆大的癞蛤蟆,蛤蟆断了一条后腿。


那蛤蟆见人也不跑,就那么静静趴着。


男人用红布小心翼翼地将蛤蟆裹起来,抱去十字路口放生,然后依言烧了纸钱。


“大概挖池塘的时候把人家一条腿弄断了,这蛤蟆记恨上了,才有了后来的事,能长那么大的东西肯定有了灵气。”人们纷纷推测,也夸神婆厉害。


另外一件事更玄乎,说是谁家外地打工的儿子带着媳妇回来,刚进门没坐热呢两口子纷纷头晕呕吐,水土不服也没这么快吧?他爹立马跑来找神婆。


“他爷爷走了多久?他们回来吊丧了没?”神婆问。


“前半年刚走,当时娃娃忙,火车票也贵,一来一回怪折腾的,就没回来吊丧。”他爹回答,心里隐隐有了猜想。


“这就对了,他爷爷惦记上了,在责怪孩子呢,不过老人家就是发发脾气,娃娃睡一觉就好了,保险起见明早去坟头祭拜祭拜,记得给老人带瓶大曲。”神婆说。


前几句看不出多玄乎,可大曲是本地特产的一种白酒,老人生前最喜欢喝,神婆是怎么知道的?奇了!


他爹回家后如实说了,第二天小两口的病果然好了,赶紧带着酒去坟头烧纸磕头。


神婆的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隐隐有压过师父的趋势,对此我很不满,“师父,你怎么就没这些本事呢?”


师父无所谓地笑笑,“术业有专攻,神婆跟阴阳会的东西不一样,这种法子帮人断事要损阳德,我们算命的时候都不敢说满,就怕老来不能善终,不过阴阳风水算是积德,所以我才偶尔帮人算算,这么说你懂了没?”


我摇摇头,不是很懂,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师父的名声不如神婆了,大家有事都不来找师父了。


然而就在这天晌午,师父家门口来了个人,外村一个叫德胜的。


德胜说他们村出了怪事,他先去找神婆,结果神婆让他来找师父,换言之,这件事神婆处理不了才转到师父手里。


“说说,怎么回事。”师父让他细说。


德胜所在的村子有五十来户人家,村里有个旧小学,学校二十来个学生,两个老师。


学校校舍使用多年早已老旧,眼看着快要变成危房,围墙也塌了大半,有些学生课间还会溜出去偷地里的黄瓜西红柿。于是村长带头,有钱出钱,没钱出力,把校舍翻新一下。


本来一般盖房子什么的都要找个懂行的规划规划,至少能避免一些风水上的避讳,可村里人觉得他们只是在原先的基础上翻新,顶多稍稍扩建,用不着花冤枉钱找风水先生,没想到真的出了怪事。


学校的土坯院墙被推倒,准备往外扩点建成红砖墙,能留出一个花坛的位置,拉来砖头什么的一通折腾,头一天盖多少,第二早塌多少,怪了。


如果这些可以理解为墙砌的质量不好,被大风刮倒,或者被野狗撞倒,那么之后工地上守夜人说的怪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频繁出事后有村民带着狼狗留在工地守夜,晚上出去撒尿,抬头一看不远处一棵核桃树上骑着个白胡子老头。这人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捡起脚边一块碎砖丢出,那白胡子老头瞬间消失。


难道是鬼?可不是都说狗能看到鬼吗,怎么边上卧着的狼狗没发出一声叫唤,奇了怪了。


第二晚又加了一个守夜的,睡觉时床边放了一把斧头,半夜专门醒来出去查看,然而这次两人没看到核桃树上的白胡子老头,核桃树下却站着个彩色衣服的女人。


“怎么成女鬼了?”


两个人的胆子稍大,提着斧头慢慢靠近,可一眨眼功夫那彩衣女子也消失了,像被风吹散的一样。


就这样,没人敢动工了,找了神婆一问,神婆说那地方不干净,让他们来找师父这个阴阳先生。


“你说的那个学校我知道,据说以前是个庙?”师父问。


镇上就这么些个村子,师父几乎都去过,肯定知道那个地方。


德胜连连点头,“老早之前那里是个庙,但都五几六几年的事了,后来把庙推了,觉得挺平整一块地,就建了个学校。”


“不过说起庙啊,怪事可就多了,村里有些老人说学校刚建成的时候晚上也能看到白胡子老头,还把几个孩子吓尿了,但我们这辈人上学时怎么啥都没见呢?”


师父闭上眼睛叼着烟斗想了一会,“现在还说不准,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和师父跟着德胜去那个村子,学校就在山顶正中最显眼的地方,村落依山腰有层次地排开。


有认出师父的村民赶紧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诉说最近怪事,除了白胡子老头跟彩衣女外还见过光屁股穿肚兜的孩子,说的神乎其神。


师父拿着罗盘绕着划的院墙转了几圈,眯着眼睛用手比划,尤其在核桃树附近,用脚在地上不停做着记号。


“地方是不干净。”师父说。


“啊?可也没挖出来死人啊。”大伙说道。平时说的地方不干净大都指地底下有坟。


师父摆了摆手,“不是这个不干净,而是说这里以前有庙。”


“我们知道之前有庙,可盖旧学校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啊,而且庙里供的不是神仙么?神仙哪能找咱这些凡人的不痛快?以前咋就没事呢?”村民说。


师父叹一口气,这些人的想法有点简单了。


“神仙是不会找凡人的麻烦,可当初忽然毁了人家的庙,没有好好安顿,地方都没修整,神像什么的肯定也没好好安顿,好在旧学校只是建在庙的院子,并没占主体位置,他们才没找麻烦,但现在么……”


师父指了指刚才标记的几处位置,“这片范围是庙的大殿,一直到核桃树前头,你们扩建的院墙正好占了一半,等于往人家身上压东西,能乐意才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这种说法?听着稀奇,但又好像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除了维持原来学校大小的法子,可不可能把整片都盖进来,这样就不是院墙压着了。”村长问师父。


“是没压着,就成孩子们在人家身上玩耍了。”师父翻了个白眼,然后给他们出主意。


处理的法子有两个,要么学校还是原先那般大小,不惊扰大殿那部分,跟之前几十年一样互不打扰,等于给庙里的“东西”继续留下一片安顿之地。


要么师父亲自做场法事,然后把那片地方好好拾掇拾掇,待“送神”之后才能当一般空地对待,想盖什么村民随意。


“坟地什么的阴气重,人气旺可以压下去,学校建在坟场上的事听过不少。但庙不一样,香火气和灵气更旺些,就算庙拆了那些‘气’一时半会散不尽,有灵的东西也就住了下来,要很久才消失,看来这庙之前的香火很旺啊,现在还能看到一些灵物的影子。”师父说。


大伙似懂非懂,最后选择第一种法子,学校还按原先的规模来,不越雷池一步。


师父以为村民舍不得花钱做法事,一番解释后村长说了实情。


“你也说了,之前庙的香火很盛,这些都是神仙灵物,不会轻易找咱凡人麻烦,之前几十年不都好好的么,那我们有什么好怕的?不是不舍得花钱,村里有这么个东西,我们也沾点光啊。”


原来如此,就好比以前家里有个贵重宝贝,现在虽然坏了,但是舍不得扔,留着做个念想。知道那些影子不是鬼物而是灵物后这些人的心思跟这差不多,他们不是为了沾光,反正庙早没了,没什么光可沾,只是以后说出去时面上有光,这也是光啊。


师父便不多说,指点了些风水琐事后给学校门口那片空地周围烧纸上香,中国人对于这些灵物有着天生的崇敬,理该祭拜,同时也怕它们再出现时吓到上学的孩子,虽然这种事情不太可能。


回来时师父跟我说,“神婆子请的都是仙姑之类的小神,甚至不算神,只能说灵,问些日常琐事没问题,局限很小,牵扯什么山川风水、阴阳法门等等还是我们阴阳师傅出面为好,不过都是为群众嘛,谁也不必看不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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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婆钱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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