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近几年网络文学的流行带热了许多行业,包括一些灰色甚至黑色行当,比如盗墓,不过正常人都知道网络上关于盗墓的小说都是假的,而且犯法,还是不要碰为好。
我这行当有些特殊,早年间也听说、认识一些摸金行当的人,进去的进去,惨死的惨死,没有好下场的,都是反面教材,不过一些玄奇故事值得好好说说。
八九十年代治安环境不好,师父这种本事不俗、家境一般、偏安一隅的阴阳先生成了盗墓贼的最爱,时常有一些神秘人“三顾茅庐”请师父出山,只为让师父用风水秘术寻得几个有价值的古墓。
这些人“不太干净”,手里心里狠着呢,但与想象中的不同,他们不会威逼,毕竟师父这种能人极难寻得,肯定有看家本领,惹急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多是利诱,可惜师父不想与这些脏人脏事扯上瓜葛,宁愿跑东跑西赚几个红白事的烟酒钱。
1996年秋天阴雨后,一个瘦高个子的人走进师父家里,他穿着一身黑色雨衣,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小眼睛,脚上穿着黑色雨靴,雨靴和裤腿上满是污泥,看来在雨地里走了很久。
师父不认得这人,这不奇怪,因为时常有陌生人来师父家,可冒雨赶来的就很少了。
那人雨衣下有个大鼓包,似乎提着什么东西,见场间除了我们师徒外没有别人,他没说话,噗通一声从雨衣下丢出一个大彩条袋,有村口石碾子那么大。
师父疑惑地“哦”了一声,却没主动打开那个袋子,我则猜测这么大的袋子是怎么提着走了那么远,不累么?还是说袋子里装的不是重物?可明明塞得满满的啊。
那人这才脱了雨衣,随手丢在门外屋檐下,我也终于看清他的脸,黑黑瘦瘦,胡子拉碴很邋遢,以前没见过。
“我叫猴子,给您看样东西。”他说。
既然用了尊称,说明有事相求,师父稍微松了口气,身子微微前倾,想看看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如此神神秘秘的。
猴子把袋子拉链拉开,全是麦秸,掏了一半麦秸后取出一个报纸包裹的长条状东西,小心翼翼放到地上,把报纸打开后又是油纸包。
我和师父同时皱眉,里三层外三层包个严严实实,什么东西如此慎重?待看到物品本身时我们师徒同时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把刀,一把模样怪异的大刀,刀刃弧度很小,成人手臂长短,二十多公分宽,满是锈迹,导致颜色偏黑,一看就是土里刨出来的,来人的身份也不难猜出了,肯定和盗墓贼有瓜葛。
“我不懂这行,而且不碰土里刨出来的。”师父说,可能以为来人找他鉴定这把刀之类。
猴子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刀不干净,但不是那个不干净,而是很凶,很邪,所以找您。”
“哦?凶邪?说说。”师父来了兴趣。邪性古董不少,可兵器之类太少见了,何况还是这么怪异的刀,师父也想知道它是怎么个凶邪法。
时间线往前推半个月,一行四人的盗墓团伙来到县里,猴子不在此列,他是负责销赃的,之后再提。
这四个盗墓贼不知从哪听说下马村的故事,据说这个村子以前出过大官,大官告老后回乡,来往车马都要下马牵行表示尊敬,久而久之就叫下马村。试想这个大官死后埋在哪里了呢?
盗墓贼里有懂风水的,在村子周围踩了好几个点,晚上打洞寻墓,最后在一个山头的荒平台上探到东西,打了盗洞下去,还真刨出一个墓来。
墓室不大,长宽几个平方,也很朴素,仅有几个陪葬器皿,除此之外便是正中间那口黑色棺材。
因为墓室太穷,盗墓贼以为挖错了墓,可那些器皿和那口棺材证明确实是个古墓,棺材上还横七竖八缠着黑线,说明这个墓不简单。
“开。”
一声令下,盗墓贼碰了碰棺材,棺材上的黑线早已风化,比纸都脆。
随着棺材打开,露出里面真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一具穿破烂衣服的骷髅架子,几个简单的陪葬品而已。
“就这?”
盗墓贼也愣了,用手电照了又照,终于发现衣服下面藏着东西,轻轻拨开后出现一把造型怪异的大刀,刀柄上缠着细绳,尸骨双手上也有细线,同棺材上的细线一样,时间太久,稍微一碰就碎了。
盗墓贼管不得这些,赶紧把大刀拿出来看了又看,兵刃类的古董太少,还是这么怪异的刀,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趟发了,赶紧搜刮完离开。
秋日阴雨绵绵,几天后这把刀落到猴子手里,他负责寻找门路销赃,盗墓贼多次提醒这个刀不简单,可得好好磨价。
猴子略懂古董,心里已经有了大概,便把刀收了起来,准备找相熟的老板问问,结果没多久就出事了。
有一晚他联系了一个人,那人验完货要考虑考虑,猴子没有多想,顺手把刀塞到床底下睡了,这一觉差点要了他的命。
前半夜他听到一阵隆隆鼓声,震的脑子嗡嗡作响,明知自己在做梦,可双手双脚像被绑住一样,做不了多少动作,脖子也像被人勒住,气都快上不来,也无法醒来。紧接着又听到各种声音,有吵闹,有叫嚷,还有喝彩和鼓掌,奈何脑袋昏昏沉沉,一切似真似幻、虚虚渺渺,随后便觉察到后劲处一阵生疼,受疼的瞬间脑子也清醒了,如猴子一般一滚,落下床后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猴子浑身大汗呆坐在地,他伸手摸了摸后脖,一股痛感袭来,疼的直呲牙,赶紧找镜子照,后劲上多了一道笔直的青痕。
能踏进这个行当说明有点本事,怪事见多了后立马想到那把大刀,赶紧从床底下抽出来,大刀没有任何异样,猴子却不敢再轻易动它了。
第二日猴子找到联系他的盗墓贼,还没说自己的怪梦呢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有个盗墓贼死了,死前疯狂咳嗽,都咳出血来了,大概得了肺病。不过这个行当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活,病死也没人在意,反而是件好事,少了个分钱的人。
“他碰没碰过那刀?”猴子赶紧问。
“碰过,就是他从棺材里取出来带回来的,咋了?”
“刀不对劲。”猴子丢下一句话后匆匆跑回家里,里三层外三层包好刀,到处找阴阳先生商量对策。
“商量出来了吗?”师父问。
猴子苦笑,“商量出来的话能来找您么?”
师父吸了吸鼻子,他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可这怪事太少见了,不搞清楚心有不甘啊。
“把刀放回去不就结了。”我插了一句。
猴子瞅了瞅我这愣头青一眼,“不是没想过,之前找过一个信得过的阴阳先生,把刀放在他那儿过了一夜,结果我俩都做了怪梦,他说这刀已经解开,不做任何措施放回去也无济于事,怪东西缠上我了。”
“嘶——啥东西这么厉害?”我不太信地反问。
师父瞪我一眼,靠近那把刀仔细查看,又伸手隔着油纸想拿起来,第一次没拿动。
“好家伙,得有二三十斤吧。”师父感叹一句,这才把刀提了起来。
刀很大,像铡刀,立起来像孩童,反正我没见过。
“长三尺七,砍三魂七魄,宽六寸七,斩七情六欲。”师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话里的尺寸与鬼头刀差不离。
“应该是把鬼头刀。”师父接着说。
“鬼头刀?”我没听过。
“行刑杀头用的,过去的侩子手也属三百六十行,刀子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有门道的。”
师父解释,顺便把油纸全部拿掉,露出刀柄全貌,虽然锈的很厉害,但刀柄上确实有一个很诡异的狰狞鬼头。
我和猴子都是一点就通的人,瞬间明白其中内幕。这把鬼头刀肯定没少见血,于是带了很重的戾气,才被封在棺材里,不曾想被盗墓贼带了出来。
“那也不对啊,戾气这么重的话侩子手的墓怎么可能安稳那么多年?不会影响他的后辈么?”猴子皱着眉头问。
师父一边仔细端详鬼头刀一边解释,“鬼头刀是侩子手吃饭的家伙,死后带进棺材不难理解,而刀被细线缠着,双手也被细线绑着,棺材同样如此,那些线可能是墨斗线,封住鬼头刀,也不让侩子手再碰鬼头刀,所以才能安稳。”
“咦?”师父又惊奇一声。
“这是……钝刀!”师父瞪大眼睛。
“钝刀?怎么可能?”猴子不敢置信,我也满脑袋疑惑,一定是师父看错了。
猴子早已检查过鬼头刀,还是第一时间过去查看,使劲把刀刃上的锈迹扣了又扣。
“我以为是粘的泥土和锈,刀刃才这么厚,果然是钝刀,可杀头刀怎么可能是钝刀?”
是啊,杀头讲究一刀毙命,给犯人一个痛苦,鬼头刀自然要无比锋利,怎么可能是钝刀呢?
师父长叹一口气,“怪不得要用墨斗线封好几层,戾气确实太重。”
我和猴子瞪大眼睛看着师父,师父这才给我们解释:一般的杀头讲究一刀毙命,可有些恶贯满盈之人不在此列,相反要好好折磨,比如千刀万剐之刑,据说有一种侩子手专门负责处理这些刑犯,用的正是钝刀,就是要一刀一刀慢慢剁,不为杀死,只为疼死。
“这鬼头刀上带的怨气戾气能轻么?得亏放了这么多年,不然你早死了。”师父对猴子说。
猴子一脸后怕,我则被吓的说不出话。
“我试试能不能拾掇,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与我毫无干系。”师父说。
此时猴子没得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师父见惯大场面,可这鬼头刀还是头一次,谨慎起见都没让我参与,只让我在门外候着,他一个人在屋里忙活。
师父准备了好多东西,有些是他压箱底的,比如一块收藏很久的雷击木。
关门没多久我听到脚步声、铃铛声,还有师父念裱的声音,随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约莫半小时后师父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我急的在外面团团转,却不敢进去。
大约一个小时,师父脸色苍白地走出来,他对猴子说:“这刀你别碰了。”
猴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命要紧,不碰就不碰,您多保重。”说完就走,连雨衣都忘带了。
我有许多问题想问师父,比如为何单单这次让我守在门外。
师父看穿我的意图,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没几年活头,碰到这鬼头刀后就更……记着,有些东西很难碰到,也碰不得,所以我不教你。”
“万一碰到了呢?”我心里难过,难过的是师父大限将至,却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该交给谁就交给谁吧,落在坏人手里只会害人。”
师父说完后转身进了屋子,关上门时叮嘱我:“还要两遍法事,你守好了,不要让人进来。”
此事过后师父苍老许多,不再轻易接活。
至于鬼头刀,师父联系熟人转交给县文化站了,而猴子么……据说被噩梦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进去了,得病死在里面,只是不知临死前可有睡过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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