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坐车出戈壁滩的时候遇到了一场沙尘暴,不是想象中那么恐怖,同行的人说每年都会这样的日子,这算是最常见的那种,不用担心。
糟糕的天气会影响人的心情,昏黄的天空让赶路的心思也变得无聊了,最后我决定在青海暂时停留,就转车去了青海湖那边,正巧来的时候没去,回去的时候总不能错过了,而且车上有人同路,便一起搭了个伴,还能给我当个向导。
他是青海湖不远处一个镇子上的人,镇子很小,只有一条稍显破旧的主街道,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住的地方都有,我便找了个简陋的旅馆暂住下来。
其实镇子里没什么好逛的,要是天气好我想去湖边看看,奈何天公不作美,只能等沙尘暴结束再去了,但愿它去的快。
街口有一个小卖部,里面两个孩子在看电视,二十一寸的黄河彩电,小地方不算多见,我买了瓶水趴在柜台上看了一会儿。
一个老头儿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他是这两孩子的爷爷,平时没事喜欢去湖边溜达,也受沙尘天气影响提前回来,看我这个客人在便跟我搭了两句话。
“外地人?那可是稀客。”老头儿从我的口音里听出来了,他说的方言很不地道,我听着有些费劲。
“这镇子外地人很少来吗?”我问。
老头点了点头,“前几年基本没有,现在还好,但也不多见。”
这种天气里闲着无事我便跟老头儿聊了起来,老头把我迎进里间,给我倒了热茶,天南地北的扯开了,从我来自哪里,为什么来说起了我的职业,然后话题就往诡异的事情上说了。
“要说这怪事我活了这大半辈子见得多了。”老头姓张,我便叫他老张头吧,他拿着那种老式齿轮打火机点上烟袋,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
西北冬天比很多地来的要早也要冷,青海这边大部分地区大雪一封山就是个把月,有的镇子上的人小半年都不怎么出去,不过这里离湖不远,气候没有别处那么极端,除非偶尔出现反常情况。
老张头回忆多年以前快过年,那时候镇子里的人穷,准备的年货不丰富,往年会有好手去湖里捞点湟鱼之类的填补填补,但那年天气特别冷,雪下的很大,捞鱼的大部队分散开来了,老张头儿独自约了两个好友趁着雪后的间隙去了湖边一趟。
“能冻死个老天爷,你说这么冷的天冰结的太厚怎么办?”有人问。
“凿呗,年不能不过吧?”另一个人搭腔。
事实证明湖面确实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上面有浅浅的冰洞子,那是之前捞鱼的人凿开来的,不过很快又被冻上了,只要沿着这个洞子再凿一次就行,比别处凿来的轻省。
然而天气太冷了,即使那层薄冰也费了很大功夫才凿开,而且水下的鱼似乎没往年那么多,忙活了一下午弄到的还不够三家分的。
“再搞搞?反正认得路,不怕走丢了。”有人提议。
老张头也同意这个主意,那个年头为了一口吃的别说忙一会,就算是忙活一晚上也是常有的事。
“你去湖边找点柴禾生堆火,等会忙完了就能觉着冷了。”老张头吩咐,人忙起来时会暖和,等忙完了会觉察到冷,老张头的意思是让火先生着,走的时候烤个火暖暖身子。
一个人拉着半框子鱼去了湖边,没多久他又回来了。
“火生好了?”老张头问。
“没有,不用生,我看湖边有火堆呢,到时候凑一起烤烤,就算他们走了我们也正好把火星子重新点上。”
三人没再多说,弓着身子忙活起来,白色的雾气从嘴和鼻子里喷出,给眉眼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白霜。
这种怪天气里没有月亮,但冰雪让夜晚并不黑暗,勉强能分辨方向。
三人忙活完拉着装鱼的框子往岸上走,远远看去确实有微弱的火光,似乎还能看到两三个身影坐在火堆边上,只是那火堆微弱的厉害,像是随时就要熄灭一样。
“走快些,他们要熄火了。”老张头招呼了两个弟兄一句,加快步子向火堆方向走。
“我怎么觉着不对。”快走近了时有人低声说。
“我也觉着怪怪的,但说不出哪里怪。”老张头回应,按理说出来捞鱼的不止他们三人,就算天色晚了也不至于只看到一堆小火苗,但就像他说的那般,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火堆边坐着两个人,背对着老张头他们,只见那两人佝偻着身子,似乎烤着火还觉着冷。
“伙计,搭个伙,我们也烤烤。”老张头打着招呼走了过去,那两人转头看了看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老张三人的入伙。
“火怎么半死不活的,我去找点柴禾。”老张头去了不远处抹黑找柴禾去了,两个好友跟那两人聊了起来,但看样子那两人兴致不高,对问话爱理不理的,火堆边陷入了寂静。
老张头找来柴禾添上,坐下来看了看两人,那两人带着老式火车头棉帽,脸捂的严严实实的,火光也不太旺,老张头并未看清样貌,想来那两人也看不清老张头的样子,毕竟大家都差不多打扮。
“是捞鱼还是回家还是走亲戚?”老张头问,毕竟快过年了,说不定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
那两人没有回话,缩着手蜷着身子烤火。
老张头自讨没趣,便闭嘴摸出了几条小鱼放到火堆边上,然后他愣住了,再看了看那两人,冷汗顺着鼻梁子就下来了。
“哟,我忘了白天出来的时候没锁门,赶紧得回去,你俩快些的。”老张头起身招呼两个好友。
“锁门?锁啥门?”一个人问,家里还有人呢,不用锁门啊。
“还没烤热乎呢就走?”另一人问,又嘟囔了一句,“怪了,怎么越烤越冷了还。”
老张头瞪了他两一眼,但夜晚没人看得清他的眼色,“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呢。”
老张头喝了一声,两人不敢言语了,默默的拉着行李往回走,心里不自觉的抱怨老张头几句。
“莫回头,只管往前走。”走了几十步老张头才低声对两人说道。
“咋回事?”有人觉察到了老张的神色不对,低着声问。
“你没觉着那两个人有问题吗?我们喘气都带白气的,他们不管说话还是动作都半死不活,怪僵硬的。”老张低声解释,他也是准备烤鱼的时候才发现的,那两个烤火的人不喘白气,动作也始终没变过。
“嘶!”老张头的两个好友不自觉吸了口凉气,只觉得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这大冬天晚上的能吓死个人。
“你这一说我才发现,那堆火也有问题,火焰子半死不活,烤了半天没觉得暖和,还越来越冷,真是怪事。”
“今晚是撞邪了,所以不要回头,不管天塌了都只管往前走。”老张头胆子还是大,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喂——”远远的传来一声吆喝,像是有人在身后的雪地里喊着。
老张三人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了几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不管喊什么,千万不要答应,也不可回头。
愣着头皮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了几声狗叫时老张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另外两人也是如此,终于到了自家地界上了,感觉走了一辈子一样漫长。
“我怎么觉着一直有人跟着咱们,你回头看看有人吗?我不敢。”一人哆嗦着说。
“我也不敢。”另外一个同样很怂。
“别看了,狗叫了就不怕了,管他跟没跟都不碍事,只管回去就是了。”老张头缓了些力气起身往前走,两人赶紧跟着,等回了家里后三人才发现把一筐半的鱼忘在了湖边火堆旁了,只能等明天白天去找找能不能找回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头三人心有余悸的出发了,湖边哪有什么火堆,哪有什么筐子,连人存在过的痕迹都看不见。
后来有人说在湖边发现了两个冻死的人,是外地来投亲的,不知怎的迷失在了湖边,晚上寒冷的天气把尸体都冻僵了,至于老张头的筐子和鱼始终没找到,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老张头叼着烟斗跟我回味着当年的故事,感慨万分的说:“那年头苦哇,穿不起棉衣,冻死人不算新鲜,现在想想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苦日子熬过去了。”
“那您胆子真的,遇到这事还继续去湖边?”我由衷的佩服老张头,他只是普通人,不懂什么阴阳风水之类。
“年轻时候也怕,谁不怕?现在好多了,活了一辈子什么怪事没见过。”
“我听说有一种鬼叫冻死鬼,他们点的鬼火不是火,阳人坐在火边的时候身上的热气会被吸进阴火里,冻死鬼就喜欢这种热气,但只听过没见过,你这故事倒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
“什么冻死鬼,等你活久了见得更多,饿死鬼吊死鬼等等。”老张头笑着跟我说。
“对了,你是阴阳师傅来着,我有个事可能要你帮忙。”老张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看来与我的职业有关系,那么肯定是稀奇古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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