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前段时间讨论起有些人喜欢吃野生动物,有个东北朋友信誓旦旦:“我们东北人不吃野生动物。”
当然不吃了,在东北人的眼里,野生动物大的惹不起,小的都是仙。
关于东北五大仙的故事,如果要讲,估计能讲三天三夜。
今天我打算讲一个白大仙报恩的故事。
所谓的白大仙,就是东北的白刺猬。
先抛开其他不说,我觉得刺猬长得很可爱啊,特别是它蜷缩成球的时候。
明知道可能会扎人,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用手指戳一下。
为这个,小时候我被刺猬扎过很多次。
以前去东北,总会听到一些人说白大仙不是好仙,爱整人。
可我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有一次亲身经历,颠覆了我老早以前对白大仙的的认知。
那一次是我和二师傅去大东北参加一个葬礼。
当然也不是专门跑去,是我二师傅在附近处理事情,刚好遇到那家人出了事儿,然后他们的亲戚就找到我的二师傅。
他们本地做这一方面事情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要找我二师傅呢?
事主的亲戚说,没啥,因为是朋友介绍的,给朋友面子呢。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给亲戚面子,是让我们接了一个硬茬子。
搭车到了村子里,随机找了一户人问路,给我们带路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瘦高个子皮肤很白,说话满口的东北音,而且语速非常快。
我二师傅问他:“你知道苟叔家在哪里吗?”
他叽叽呱呱的说了一阵,但我们一个字也没听懂。
二师傅:“你能说普通话吗,小伙子。”
然后他特别自信:“我这就普通话!”然后又是一种叽叽呱呱。
二师傅和我相视一阵苦笑。
最后还是我跟少年沟通,叫他说话慢点,再慢点。
这下他说话我们能听懂了。
他说一直朝着这条路走,前面向左边拐弯,沿着苞米地一直走,在尽头就是苟叔的家了。
我和二师傅说着谢谢。
少年热心的给我们带路。
因为我跟他更好沟通,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马小柱,他爹叫马大柱。
马小柱带着我们在路过玉米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前面那个鼠夹子。”
二师傅有点累,马小柱说让他等,他就坐在地边上等。
但我听马小柱说是去看捕鼠夹,就想去看稀奇。
马小柱跟我说,这个捕鼠夹就是苟叔他们家的人放的,主要是用来捕黄大仙。
对他们这边的风俗有所耳闻,知道这一带的人特别忌讳黄鼠狼,而苟叔他们家居然是捕黄鼠狼为生的。
我挺意外:“啊?他们家的人还敢捕黄大仙啊。”
马小柱咧咧嘴:“这家人啥钱也敢赚,村里人都说苟叔死的那么惨,都是报应。”
我刚想问苟叔死的有多惨,马小柱突然指着前面:“看!又夹着了一个白大仙!”
白色的刺猬,肉乎乎的。
它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豆子似的眼睛里面还好像含着眼泪。
“啧啧啧……”马小柱语气里充满了同情:“可怜的小东西,你别乱动啊,你不乱动我就救你,你要是扎到了我,我就不管你了。”
小家伙好像听得懂他的话,吱吱的叫了两声,然后乖乖的不动了。
其实那不是一个鼠夹子,是个小一点的兽夹。
马小柱把夹子打开,将那只白色的刺猬放生了。
我看他动作轻车熟路,应该经常干这事。
马小柱开心的笑着,目送那只白色的刺猬消失在草丛里。
阳光下的笑脸,充满了温情。
我突然就觉得马小柱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然后我们回来的路上就一路走一路聊,嘻嘻哈哈的。
二师傅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跟人这么自来熟了?”
我没理他,问马小柱会来参加苟叔的葬礼吗?
马小柱说估计不会,几天前他放走了苟叔的黄鼠狼,当时苟叔很生气,气势汹汹的说死也不会放过他。
现在苟叔真的死了,他说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所以马小柱把我们送在离苟叔家里大概还有一两百米的地方,就指着挂着白灯笼的房子:“那就是苟叔的家,我就不跟你们去了。”
我和二师傅都给马小柱说着谢谢,马小柱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二师傅带着我到了事主家里,才得知死者死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又没跟谁吵架,又没发生什么事情,苟叔自己上吊自杀。
第2天被人发现的时候,他还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得面目全非。
这就有点玄幻了。
我偷偷的问二师傅:“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抓了那么多野生动物,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会不会是黄鼠狼或者刺猬咬的?
二师傅瞪了我一眼:“尊重死者,别乱说话!”
死者为大,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人,确实不能说此类的话。
我吐了一下舌头,羞愧的低下头。
在即将要封棺的时候,我去帮二师傅的忙,不经意的往棺材里看了一眼,吓得手里的油灯都差点掉到地上。
那是我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张脸,有半边脸上都没有了皮肉,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另外的半边脸却肿胀成了紫黑色,就像一块在水里泡过的猪肝
他的眼珠子上面没有眼皮,灰黑色的眼球直接暴露在外面,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在狠狠的瞪着我……
二师傅发现我被吓了一跳,看了我一眼,虽然目光严厉,却说了一句很温暖的话:“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我将油灯放下就往外跑,跑出去了还胃里翻山倒海,差点吐了。
听说苟叔他们家就三兄弟,而且这三兄弟都没有娶亲,三个人都不是干正事的,在村子里也基本上没什么朋友。
院子里有几个人懒洋洋的坐在桌子旁,估计也有些人是苟叔的亲戚,却没有人面露一点悲戚之色。要么在聊天,要么就在打瞌睡……
很不喜欢这种气氛,我便走了出去。
凭着记忆中的方向,我打算去找马小柱,没走多远,还真的碰见他了。
他说无聊出来走走,然后他带着我去他家里聊了一会儿天,担心二师傅会找我就说我该回去了。
马小柱怕我记不得路,坚持要把我送回去。
那就送回去吧。
出了他们家走了一段路,马小柱突然说:“好奇怪哦,这大夏天的怎么会突然起雾了?”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周围确实布满了浓雾。
马小柱有点害怕,他说会不会有什么大仙出来了,这是仙气。
仙气怎么会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呢?大夏天里我都觉得有点冷。
我故作镇静地道:“就算有大仙来了,那也是帮你的,因为你帮过它们。”
马小柱好像放心了些,但是没走多久,他突然跟我说,他好像记不得路了,不知道该从哪里走。
再看看周围,我们好像刚刚从这里经过了。
鬼打墙?
当我反应过来以后,又感觉一阵森森凉意。
马小柱也知道是鬼打墙,他脱下右脚鞋子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对我说,待会儿我们朝着鞋尖所指的方向走就行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这是到底在干嘛,他就将鞋子抛向空中。
然后就指着鞋尖的方向:“走吧,就朝着这个方向走。”
我问他是谁教的他这种办法?他说是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说的。
这靠谱吗?
我不禁在心里问了一句。
也许靠谱吧。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前面有亮光,心里一阵欣喜,继续往前走。
依稀看见苟叔家门前的白灯笼,我放心了些:“总算是走回来了。”
进了院子,我却感觉有点不对劲。
刚才还在院子里的那些人现在都不见了。
人不见了也就算了,连桌子板凳都撤了。
然后我看见一个中年人站在灵堂的门口朝我们招着手:“过来呀,过来……”
马小柱口里叫着:“苟叔……”笑嘻嘻的走过去了。
苟叔?
那个刚死的人不就是苟叔吗?
远远望去,他的黑白照片还挂在灵堂上。
鬼招魂!
我猛然反应过来。
咬了一口舌尖血吐在掌心,我口里念着:“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一掌拍在马小柱额前。
马小柱停住脚步,半天才回头看了我一下,问了一句:“我刚才在干嘛?”
我怕吓着他,没说实话。
看看周围依旧浓雾环绕,我知道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
那东西太厉害了,当时我还年轻,本事也就那么一点。
前面站着的那个“苟叔”阴森森地笑着,我只好提醒马小柱,叫他不要往那边看。
如果他的魂魄再被招去了,我总不能再咬一次舌头吧。
就一次,我的舌头已经肿了,很痛。
我正在着急,突然听到“吱”的一声叫,一道白色的光扑向了那个“苟叔”。
只见他大惊失色,然后“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周围的浓雾瞬间消散。
我和马小柱这才发现,我们还站在玉米地里,而在他的脚边,有一团白白的小东西,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了……
马小柱浑身发着抖:“是……白大仙救了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我二师傅也跑出来找我们了,他说刚才坐在苟叔的灵堂里,听到棺材咯吱咯吱的响,然后他的眼皮老是跳,所以就出来找我了。
我将刚才的情形跟二师傅说了。
二师傅当时没什么反应,跑到苟叔的灵堂里,悄悄的往棺材里放了一张符。
既然苟叔不老实,二师傅只好给他画地为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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