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有没有人遇到过什么怪病?症状奇怪,吃药看医生治不好,最后通过一些特别的人或者法子治好的病,或者有没有听说过此类事情呢?
师父跟我讲过很多故事,比如外行盗墓不懂规矩,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导致烂手烂脚的,冒失误入死地,生脓长疮悲惨结束后半生的,可这种事我只听过没见过,直到在七里坡遇到满仓……
七里坡是个村子,位于大山一面,有一道长长山坡,人们依山而居,三三两两散落成梯状,镇集市在山顶平塬,这是黄土高坡特有的地形,不算稀奇。
师父去世后不久,我独自接的活就在七里坡,不算出远门,但也要翻两座山才到,也算“客场作战”。
活是个白事,没什么讲头,可白事做完将要回去,路过一户人家门口时心里有点不舒服,却说不出哪里不对,趴在门口往里瞅了瞅,很正常的窑洞小院落,似乎没什么值得怀疑,但有时候人的直觉莫名其妙,而且还很笃定这种直觉。
“这是满仓家,就白事给大厨打下手的光头。”村民跟我介绍,勉强有了点印象。
进了满仓院子,他听到大门声音从中间窑洞出来,手里端着个盛水脸盆,见是我这个阴阳师傅,礼貌打了招呼后去墙角补自行车胎。
补胎这活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知道具体操作,以前街道两边很多,跟那些修拉链修鞋子的差不多,靠手艺赚点小钱。
“阴阳这是回了?”满仓问,我们那边一般都叫阴阳。
“忙活完了,但不急着回。”我回了一句,原本打算回来着,可现在就说不定了。
满仓也没问为什么,给自行车内胎充满气后浸到脸盆,如果水冒泡泡,就能找到车胎的漏气点,再补上就成。
我跟一个村民站在边上看着,正好打量一番满仓,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剃了个光头,这样显得精神,然常年劳作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略老一些。
“哎哟!”满仓站起,似乎因为蹲姿而腰疼,他扭着身子缓了会儿,手往背后挠。
“脊背不舒服吗?”村民问了一句,打算帮他挠挠,自己的手确实不容易够到脊背上。
“不碍事。”满仓拒绝道,舒活着双肩进了屋子。
我和村民被人晾在一边,只能自讨没趣,出院子时我皱着眉头跟村民说:“院里头怪怪的,总觉着有啥东西。”
“有东西?”村民一紧张,四处望了望,而后哈哈一笑,没放在心上。
“进来坐吧。”正在此时满仓站在窑洞口吆喝了一声,冲着我两说的,看来有什么事想说。
我两在炕沿上坐下,满仓把上身线衣脱了,转过身子露出背部,我们同时吸了一口凉气,那背太过骇人了。
满仓背上青黑一片,像涂了奇怪的颜料,凑近了才发现都是些细细密密的小疹子,因为太多了太密了,看起来便成了一大片。
“这是?”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以为是什么皮肤病。
“我也不知道,忽然成了这样,前两天去县城看过,自行车就是回来的路上扎破的,要说疼也不疼,有时候痒痒,可就是挠不到,干着急。”满仓说。
“那医生怎么说?”村民问。
满仓摇了摇头,“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怪病,让我去市里大医院,可大医院光检查就要花不少钱,确诊了更花钱,不敢去啊,本想着抽空找个神婆……”
他看着我,大概想着碰到了阴阳师傅正好瞧瞧,说不定有法子呢。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背,确定这种病没见过,“不过你这院子不大干净。”我补了一句。
院子不干净?任谁都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这院子里有脏东西呢,或许……这病跟脏东西有点关联。
“什么时候成这样的?那段时间有没有遇到怪事?”我指着满仓的背问。
满仓思忖了一会儿,忽地一拍脑袋,“有件事确实诡异,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哦?说来听听。”
清明节前后满仓去集市上买蔬菜种子,因为镇上集市就在山顶不远,去的时候尽是上坡路,骑自行车反而不划算,大家习惯步行。其间走亲戚耽搁了点时间,满仓擦着天黑才往回赶,反正没骑车,走夜路也没多大危险。
下山到一半,路中间趴着个老婆婆在慢慢往前爬,看起来腿脚不方便。
满仓很快超了过去,有心不搭理,但庄稼汉的善心提醒他不能不管,就退回去搭了话,问老婆婆哪里人,远不远,怎么家人不管她,可这老婆婆自始至终都没回话,似乎耳朵嘴巴也不好使。
“你给我指个大概方向,我看看顺路不,背你一程。”满仓凑近老婆婆吼了一声,老婆婆这才抬头看着满仓。
天色有点暗,不过能看清大概面容,面容稍微枯槁了些,皱纹很多,但也就一正常老太,她抬手往山下指了指,倒也顺路,满仓就把手里捏着的种子塞进兜里,蹲下身子示意老婆婆趴到他背上来。
老婆婆攀着满仓的脊背往上爬,稍微站起来能发现有点驼背,趴到背上时整个人正好弓着身子,把满仓脊背占了个严实。
“很轻呐!”满仓哈哈一笑,庄稼汉有的是力气,担一担水或者扛一袋化肥能走好远,一个不到七八十斤的老太确实谈不上多重,满仓脚步轻快往山下走。
边走边说边下坡,满仓跟老婆婆说了很多话,可这老婆婆一句都没回,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会说话。
七里坡的尽头再往前一段距离有条河,河对岸是另一个村子,满仓以为老婆婆是那边村子的人,想着送佛送到西,直接送回家得了,于是在路过自家路口时没停。
下坡并不比上坡好走,可连满仓自己都没发现这几里路竟然没歇息。
快到坡尽头了,老婆婆拍了拍满仓的背,满仓把她放下,老婆婆抬手摆了摆,让满仓回去。
“不碍事,也不沉,干脆送到家。”满仓很憨厚地一笑,额头上连个汗珠子都没有,可老婆婆似乎没听着,趴在路上继续摆手。
满仓没法子,叮嘱了几声后往回走,大晚上的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他一步三回头,看那老婆婆趴在马路上往前挪。
过了个拐弯,稍微有了高度,满仓再看过去时路上什么都没了,土路,白色路面,走个人的话能看到个黑点,可拐个弯也就十来秒的功夫,老太凭空消失了。
这段路处在两村子中间,两边有田,也有荒草地,这个节气基本上都是荒着的,而且大晚上一个人影也看不着,怎么想怎么诡异。
满仓听过不少怪事,只是没见过,也不大信,就想着老太太可能贴着路边爬,也可能天黑自己看岔了,冲着山下吆喝了一声路上悠着点后没多想就回了家。
大概过了一周多,满仓觉着背上有点痒,于是找了点白酒,把纸条点着丢进酒里烧了下,让媳妇给自己背上抹点。
媳妇一看到满仓的背就慌了,黑青色一大片,摸上去跟砂纸似的,尽是密密麻麻的小痘痘,可满仓也不痛,有点痒痒。
擦烧酒,拔罐,抹膏药,蛇胆油,獾油,红花油等等,该试的法子都试了,最后找了医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那片红斑就是下不去,看着闹心。
清明前后,点瓜种豆,那个时节正是农忙时间,好在脊背上的怪病并不影响日常劳作,满仓也不急,等空闲了找个神婆试试,没想到恰好遇到了我这个阴阳师傅。
“我不是医生,不会看病救人,不过你这也不是病,多少与那东西有关。”我说,现在看来满仓背了个老鬼。
“唉,这鬼脊背,当初不搭理就好了,闲的。”满仓叹着气。
很多时候我说人不招惹那些东西他们就不会找你麻烦,满仓这不算招惹,甚至出于善心才背的,所以鬼脊背看起来骇人,却没出现别的症状,也不影响日常生活。
“都说人不犯鬼鬼不犯人,偶尔也有例外,老鬼可能不能投胎转生,常年游荡在外,时间久了就想整个人,恰好被你赶上了。”我不敢确定,但终归是老鬼越了界,就别怪我不客气。
院子里的感觉很不舒服,满仓的背迟迟不见好转,证明那东西还在附近,甚至在满仓家院子。
我在院子四角钉上桃木楔子,用墨斗线连起来,再往大门口贴了张符,开坛。上打表文以告天地,下烧冥纸以敬黄泉,以符和桃木剑为器,妖鬼宵小一并除之。
上香烧纸,符灰化水,给满仓擦过身子后找来面小镜子,用朱砂写上符挂在窑洞口上才算作罢。
“过几天还不好转的话我再过来瞧瞧,不行就要做更大的法事。”我不敢确定,毕竟第一次见鬼脊背这等怪事,师父也没提过,只能自己揣摩着来。
好在满仓的病情好转了,背上青黑斑慢慢下去,留下一片红印子,大半个月后那些红印子也退了,又一活蹦乱跳庄稼汉。
后来满仓说:“怪事年年有,只是我见得不够多。”
何止他见得不够多,我见得也不够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善心始终要保持,只是三更半夜荒山野地的就要留点心了,指不定对方不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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