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这个世界很大,同一个城市里的很多人一生都遇不到一次。但有时候又会觉得这世界很小,即使相距十万八千里,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串联起一个完整故事。
前些年我在香港认识一位吴姓小老板,起初他用粤语跟我聊天,我以为是个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或者广东人,反正半句没听懂,吴老板转为普通话,奇怪的是他的普通话带着北方口音。
见多识广的人应该知道各地普通话的口音,南北方差距很大,尤其是沿海地区和西北或者东北,地域上的广度让人能一下子分清楚口音的区别,我敢肯定吴老板是个内地人,甚至是东北的,他的口音带着明显的东北味儿。
果不其然,吴老板祖籍黑龙江,香港刚回归时就看准商机一路南下来到这里,混了近二十年才站稳脚跟定居香港,其中曲折不为外人道也。
这只是个小插曲,没必要拿出来讲,直到一年多后我去辽宁沈阳遇到另外一个人。
那天一位姓张的女士找我测八字,她帮儿子测的,想知道儿子能不能考上大学,我看完孩子八字后分析说今年考运不行,复读一年可以。
张女士略显失望,叹了口气,我们又随意聊了些关于孩子和考学的话题。
聊天是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张女士的丈夫貌似对孩子不大关心,若孩子今年考上大学那算争了一口气,在丈夫面前能长气一些,可惜今年希望不大,所以张女士心情不好。
“和丈夫感情不和?要不要帮你看看八字分析一下?”我顺势问她,她迟疑一下,报了自己八字,这一看我觉察到了不简单。
张女士的四柱中官杀两透,官代表正夫,杀代表偏夫,偏正夫都有,说明她的婚姻不顺,有过二婚或者外遇之事。
“你的现任丈夫……不是孩子的亲爸?”我问。
张女士很惊讶地看着我,似乎震惊于我竟从八字里看出这点,末了点了点头,“孩子是第一任丈夫的,他撇下我们母子走了,五年没有一丝音信,我便跟了现在的丈夫。”
“97年的事吧?”我说,指她丈夫抛妻弃子的节点。
张女士咬着牙点头,这种事肯定记一辈子,怎么可能忘了哪一年。
八字命理中女命的婚灾多会在官杀或食伤的流年引发,并且会牵动配偶宫或婚姻宫。96年丙子,天干透出伤官,克官星,流年支与命局形成亥子丑三会局,牵动了配偶宫。
97年丁丑,流年干透出食神,流年支也与命局形成亥子丑三会水局,牵动了夫妻宫。尤其是这个97年,丑为夫星墓,夫星入流年支的墓,夫星入墓后就失去了生克权,与日主构不成联系,因为入墓后就像人躲了起来,见不着面,说明生离或者死别,恰好与张女士说的情况一致。
“从你命理来看,你与前夫96年就有是非矛盾,97年分离,他这年走的……不对,孩子是98年生的,也就是说他走的时候你有孕在身?”我看过孩子八字,98年的。
张女士还在感叹八字神奇,但听到这里顿时来气了,破防了,脸色都变了,“我怀上孩子两三个月正赶上香港回归,他想借这个势头去广东那边碰运气,我们吵了一架,但没拦着他,现在想想他就是想单纯找个借口不要我们母子两,不然的话为什么我等了五年没他一点消息?为了孩子我只能……”
张女士抽噎起来,话说不利索,看来到了伤心处。
我递过去一张纸巾,“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到五岁也不容易,五岁,上学了,是要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不然太难了。”
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忽地想起来一个人,之前香港遇到的吴老板就是97回归时从东北南下的,或许认识张女士的丈夫。
“你丈夫姓甚名谁,我拖人打听打听。”这个时候我并未把她丈夫和吴老板往一块儿想,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没什么好打听的,这十几二十年都没回来看过,他儿子都要考学了。我就当他死了,反正我们母子现在吃穿不少,也有个家。”张女士回答。
“打听打听,或许真出了意外呢,有消息总踏实点。”我说,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张女士略有动容,说姓吴,不过名字跟吴老板不一样。
“也姓吴?”我微微一愣,巧合有点太多了,我随口笑着说了一句,“别是黑龙江人吧?”
“我们是黑龙江的,现在的丈夫是辽宁人,在黑龙江认识,在一起后搬来的辽宁,离开那个伤心地。”张女士说。
这次轮到我说不出话,愣了很久。
张女士觉察到我的不对,“你见过他对不对?”
我没回答,一来也许只是祖籍姓氏巧合,二来尚在这惊人的巧合里没回过神。
“我倒宁愿他出了什么意外,不过可惜了,确实不要我们母子了。”张女士更落寞了,说话没了气力。
“我见过的那位有可能是,但不敢断定,待我确认一下再答复你。”斟酌之后我回答道,不可能直接得出答案,到时候带着母子俩去见人,万一不是同一个人岂不很尴尬?
“管他是不是,无关要紧,就当他死了罢。”张女士走的时候留了这么一句。
我费了老大功夫重新联系到吴老板,跟他说了这事,结果这世间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他还真是张女士前夫。
吴老板说他当年的第一站是广东,人生地不熟,话也听不懂,工作不好找,有时候两天才吃一顿饭,后来通过不正当渠道溜去香港,境况稍微好转,但写信是要不得的,也没个固定地址。
再后来情况好了些,虽说依旧没混出多大名堂,但好歹认识了点人,多在广东香港之间往来。
“走的时候信心满满,十分决绝,没混出点名堂没脸写信回去,男人的面子很奇怪,你懂得。”吴老板声音听着也不大对,可惜我们是在电话里聊的,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后来呢?这么多年一直没音讯。”我继续问。
吴老板沉默了一阵,“其实我回去过,可她早就不在黑龙江了,打听后才知道改嫁搬去外地,又打听了一年多终于知道她在沈阳,我偷偷看过她接孩子放学,娘两已经有新家,生活还可以,我再出现反而可能打乱他们生活,所以我就回了这边,改了名字开始自己的生活。”
这番话像真的,至少打听过,不然怎么知道张女士改嫁后搬去沈阳了呢。
“你就不念想儿子吗?”我继续问,夫妻两的感情能变淡,但孩子身上流的可是他的血,即使没有一起生活过,可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不会被时间和距离而隔绝。
“能不想吗?然而这种局面是我自己造成的,因果罢了,怨不得谁,所以我不想再打搅他们平稳的生活了,你可以帮我带句话,他们娘两缺什么直接说,我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行,我会转达的。”我应了下来,他们两口子不好直接对话。
“弥补?二十年后说弥补?早干嘛去了,孩子跟我姓张,不姓吴,是他的孩子,但跟他有父子亲情吗?”张女士满是怨气,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有怨气,甚至撕了吴老板的心都有。
那段时间我像一个传话人一样帮他们捎话,不过后来张女士稍微松口,儿子是无辜的,如果儿子想的话可以去吴老板那边住几天,吴老板乐得跟赚了几百万一样。
孩子高考没考上,据说假期期间去了一趟父亲那边,可惜效果很差,一对近二十年从未见过面的父子,尴尬大于亲近,只住了两天就回了沈阳。
“就这样了。”张女士跟我说了这四个字,指得是父子关系。
吴老板听后也不伤心,“能相处两天已经是老天对我的照顾,不敢奢求更多,不过时间还长,慢慢来吧,若有生之年能听到他叫我一声爸,我死而无憾,如果等不到,就当老天对我的惩罚,当年我确实做了最错的选择。”
之后他们一家的事我没再操心,吴老板跟儿子有联系,虽然儿子不怎么回他消息,但至少保持没断了……
“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人能走到一起是多么困难的事,可最终却跨越千万里,分离二十年,甚至还要继续下去。只能说时也,命也,世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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