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很多地方有这么一种说法,指头长的人天生是搞艺术的料,比如画画弹琴等等,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怎么来的,反正面相学里并非如此,这种说法毫无依据且很不靠谱。
指头长分为好多种情况,比如有的是修长,即细而长,有的却比较粗,有的指节粗大明显,像一个肿块,有的则十分匀称,每种情况对应着不同表现,不能一概而论,何况手指头有五个,除大拇指外也要看各个指头之间相较长度,如此又是无数种表现,变数更多。
泊远出生在海边小城,世代靠大海为生,谁都想改变这种状况,并非这样的生活不好,只是过去的时代出一次远海可能遇到大风暴,指不定把命搭进去,机遇与危机并存,活的太苦。
小时候的泊远长得很可爱,尤其有双很好看的手,指头匀称修长,附近的人都说这孩子将来能搞艺术,弹琴或者画画。潜移默化下泊远的父母也信了这种话,觉得泊远这一代终于要改变现状了,就买了很多歌曲的光盘磁带给泊远听,甚至还买了个吉他,这叫音乐从娃娃抓起,培养将来的音乐家。
然而现实是骨感的,泊远没有音乐细胞,唱的歌全不在调上,靠死记硬背乐谱只会用弹一首《澎湖湾》,有事没事坐在海边弹唱,有点味道,仅此而已。
音乐不行就换美术,可不管哪种艺术,学习起来都很费钱,折腾一阵后也没见有什么门道,最后只能作罢,且行且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泊远的父亲经常出海,泊远偶尔会跟着去,初中那次迟迟不见鱼群,就走得比较远,结果遇到大风浪,泊远第一次领教了人类的渺小,尤其在广阔无涯的大海里,在铺天盖地的大风暴面前。
泊远回忆说当时乌云遮日,天黑的跟夜晚一样,风吹得船上各种东西叮当作响,船身摇晃到人都站不住,父亲跟几个叔叔在外面把各种东西绑起来,防止被摇到海里,泊远一个人缩在船舱一角动都不敢动,一些物件摇晃着砸到他。
没一阵父亲进来把他拉出去绑在栏杆上,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万一被摇下去就九死一生,别说船舱安全,船进水后里面是最容易遭殃的,加上各种家具东倒西歪,还有被砸伤的危险,所以绑在外面最保险。
风暴混着雨点砸在泊远脸上,像被人扇巴掌一样,耳朵里嗡嗡一片,听不清任何声音,父亲在他边上牢牢抓着他,这是唯一让他安心的。
风暴平息后泊远病了很久,对海也终于生了恐惧,不敢再上船了。
后来泊远考上福建某大学,毕业后混了几年,我在厦门遇到他,听他讲了这些事。
“换做任何人都会有心理阴影。”听完他的讲述后我说,尽管我没经历过大海上的风浪,但这种《老人与海》里才会出现的场面一般人也根本不想遇到。
泊远摊开右手,的确很好看,他看着自己的手背说:“或许当初就该坚持一下学点艺术。”
“不是说学不懂吗?何必强迫自己在这棵树上吊死?”我问,艺术上能走出名堂的人更少。
泊远叹了一口气,“那也好过现在这样混日子,几年了还一事无成。”
我再次看起泊远的手,手指长的人大多数热心,喜欢帮助别人,这是大致情况,但每个手指的长度都很有讲究,比如食指中指无名指,孰长孰短结果都会不同。
泊远的中指最长,食指次之,无名指又比食指略短一点,这样的人理想远大,不安于现状,而且敢作敢为,但也由于永不满足,所以理想会变成无法抑制的野心,可以说有点疯狂叛逆的味道。
然而我在当时的泊远身上没看到这点,他混了几年日子,不像是有什么野心或者疯狂想法的人,有另一种手相的特征。
食指很短的人稳健持重,但比较怯弱,缺乏气魄,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简而言之是个比较保守的人,一切求稳,当时的泊远更像这种,可他的手相告诉我他不是,那就怪了。
“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我问泊远。
泊远若有所思地问我,“你也觉得我没搞艺术的天赋吗?”
我点了点头,但不敢说的过于直白,“我在工地上也见过手指头很长的人,但手上全是老茧,可见仅从手指长度是看不出与艺术的关系,不过与无名指相比中指长的人感情细腻,可以把日子过得很有艺术性。”
“你觉着我现在过得有艺术吗?”泊远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身上是白衬衫,脚上锃亮的皮鞋,完全是个上班族。
“所以这不是真实的你,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我说。
泊远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我一个问题,“人是不是喜欢犯贱?”
问题很糙,但隐藏的哲理很深,“怎么会这么问?”
“当年在大海上差点死掉,一时不敢再上船了,可这几年过的太过平静,时常回想起那种刺激,心里越发蠢蠢欲动,连我都觉得自己是在犯贱。”泊远说。
现实生活中有人追求平淡,但有人喜欢刺激,比方说过山车这类游乐,有人敬而远之,有人乐在其中,喜欢那一时的荷尔蒙飙升。泊远以为自己是偏平淡的人,可混了几年日子后发现那个“真我”,他不甘于这种波澜不惊的日子,与我看出来的完全一样。
“确实更适合你一些,不过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我问泊远,改行之前要有充分准备,不说技术,资金都要充裕一些,万一失败连饭都吃不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
对于这点泊远倒不担心,他世代就是做这行的,许多亲戚朋友以海为生,他想重操父辈旧业的话很简单,技术上也没多大问题,自小耳濡目染,算不得精通,但至少是个内行。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老话还是精辟,原本不敢做的决定今天终于敲定了。”泊远谢过我后回了老家,一个海边小城,偶尔跟我联系。
据泊远说现在他们那边的渔民很少去远海了,都是近海养殖,再搞搞旅游业,生活有模有样,加上天气预报很准,台风天根本没人出门,海上遇不到什么极端天气,看来找不到童年那种记忆了,这让他略微失望。
有一次泊远拉着几个叔伯跟他的老父亲出海,这次跑得稍微有点远,也遇上了小风小浪,完全没有味道,于是他喜欢上了闲暇的时候坐船出国,先后去过日本加拿大和欧洲不少国家。
“这是个富贵病,花钱如流水,我是没钱还要硬找乐子。”泊远跟我抱怨。
“那你活的开心吗?”我问。
“路途上的见闻自不必说,每到一个地方,那种陌生的环境、新鲜的人文等等都有一种别样的味道,很难描述是怎样的心情。”泊远回答。
看得出来他是个喜欢新奇与刺激的人,一切乐在其中。
“生活也就那么回事,按照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活着,多少人做不到这一点,你比很多人强。”我说。
前些年我去福建,泊远得知消息专程接我去他老家,没了之前上班时那种稚嫩,成熟了很多,那双手依旧修长好看,却变得更有力了。
我以为泊远家真如他说的那么“穷”,然而我想错了,他家有船,邻居亲戚基本都从事着海产养殖相关行业,现在的养殖业能穷到哪里去?还有些则开着馆子,别看泊远穿的一般,代步车五十多万。
“我想起一个梗,创业失败就回家继承家产,好小子,你比我富。”我调侃泊远,他哈哈一笑没解释太多。
当天晚上美其名曰给我接风洗尘,在我看来更像炫耀,桌上摆的全是高档酒店的硬菜,鱼啊虾啊蟹啊鲍鱼啊等等,叫不出名字的各种海鲜,别管多少斤的,肯定比酒店里的新鲜,因为那边都是从这里拿货的。
“不算丰盛,平日里吃的差不多,只是没这么齐全,您也算贵客,值得值得。”泊远一边说一边给我夹菜。
吃喝结束,泊远背着一个旧吉他带我去海边溜达,坐在一处礁石上拨弄起来,吉他声随着海风慢慢飘散,他和着曲子哼唱《澎湖湾》。
“就会这一首,所以不是搞艺术的料。”一曲结束后泊远笑着说。
其实刚才他弹的很有味道,尤其背靠大海,海风悠悠,音乐婉转,跟一副画似的,若是被个别小姑娘看到肯定会放声尖叫,一不小心还会以身相许,可惜他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比我这五音不全的人唱的还差。
“可惜了,好好一首外婆澎湖湾被你唱成偷袭珍珠港,糟蹋了这处美景。”我挖苦他,得亏没去搞音乐。
泊远也哈哈直笑,伸着自己那双手,“现在还有人说我的手像弹钢琴的,我父母偶尔也说我可能真是个被埋没的艺术家,你是看得最清的。”
“你不适合当艺术家,但你能把生活过的很有艺术。”我答。
比如他站在船头迎着暴风雨,像海明威的文,比如他坐在礁石上弹吉他,像潘安邦的歌,比如他生活的这处海边小镇,像海子的诗。
如今的泊远依旧会赶海,他那双手没成就艺术家,但他却把生活活成了艺术。
最后放一首张雨生的《大海》,本来想放《澎湖湾》,但是节奏有点快,还是大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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