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你是否会一门手艺?可记得学这门手艺的过程?第一次用这种技艺的经历?
常人的认知里想要学一门技艺并非易事,不仅要有老师,还要下功夫,尤其是时间功夫,任何技艺并非一蹴而就,都要经过时间的考研打磨。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然而有一种神秘职业并非如此。
可能有人会这样说,“既然是你讲的故事,莫非要说你们这个行业?有的故事里阴阳眼一开,是不是就入了行?那确实不用下多大功夫。”
其实并不是,阴阳这行也要下苦功夫,比如说我,从入门拜师开始,讲过不少师父带我成长的故事,那都是过程,没写出来的更多,比如看各种奇奇怪怪的风水布局,死记硬背各种生涩枯燥的知识,跟着师父学步子,甚至小小年纪独自去夜晚的荒野练胆量等等。第一次单独出去接活时已经入门好多年,可见阴阳这行也跳不出这个定律。
那就怪了?还有什么行当可以“一步登天”?让我们开始今天的故事。
以前这片大地上神婆太常见,几乎村村都有一个上年纪的婆婆被称为神婆,只是本事就真真假假难以说清,以至于看故事的老客对这个职业都不陌生了。
我们村只是个普通村子,但因为师父这个阴阳先生的存在,我们村没有神婆,或许以前有过,可我的记忆里没出现过,但隔壁几个村都有,跟师父也都认识,毕竟是个交叉行当。
隔壁村的神婆年纪很大,辈分很高,小一辈都尊称其为“太婆”,这个“太”跟“太爷爷”的“太”差不多,表示辈分。师父说太婆有点本事,至少能给中邪的孩子叫叫魂,能说中村民头痛脑热的病根所在,可见有真本事,所以对太婆必须尊敬。
可惜太婆的年纪太大,在我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那一晚她坐在门口的柴垛子上看月亮,很多萤火虫飞过来绕着她,家人见此征兆都很惊奇,让太婆离那些虫子远点。
太婆止住家人,瞅着月亮幽幽说道:“今晚就走,让我多看几眼。”
家人知道太婆的神奇之处,心里难过,却也只能站在几步外看着听着,听听太婆还有什么吩咐。
“神位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屋里的东西也不用动,过几天有人来要,如果拿的走,就让她拿去,缘分到了。”太婆说,家人一一记下。
太婆终于看完了月亮,晃悠悠走下柴垛,家人搀扶着回屋,太婆边走边说,“这些年你们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神灵待咱不薄,我走以后每逢过节都要给门口泼洒(丢点吃的馒头面条糕点之类),够三年就行。”
第二天一早太婆去世,走的十分安详。
白事由师父操办,我也给这位传奇神婆敬了香。不过师父听说太婆去世前的异常后神情有些奇怪,似乎担心而又期待着什么。
“说直白点,老百姓需要神灵,神灵就通过神婆之口给百姓恩惠,神婆就是一些小神仙在人间的化身,听太婆的意思这个神灵还没打算离开人间。”师父说。
我问师父,神灵没打算离开,可太婆这个“代言人”已经离世,那当如何?
“有些神婆是代代相传,家里的神位也就这么传了下来,但太婆明显没有把本事跟神位传给家人的打算,神灵似乎有自己的办法另找一个话事人,你有福了,过灵可不多见。”师父说。
我更疑惑,过灵又是什么,师父没有解释,说等几天自然会知道。
太婆白事办完没几天,师父接到一个奇怪的活,十几里远的赵家沟有一个叫巧莲的妇人忽然得了疯病,请了几个神婆都没治好,所以来找师父,想看看是不是撞了邪。
师父二话没说带着我赶去赵家沟,那个叫巧莲的女人正光着脚站在村口山尖尖唱大戏,听调子是秦腔,但唱词很含糊,根本不是我们那边的方言。
“她唱啥呢?”我跟师父站在山脚下远远看着,我不太懂戏,便问师父。
师父抿着嘴摇摇头,“我也没听出来,可能不是唱戏,而是在跟大山里的神仙说话哩。”
我听的一愣,立马来了兴致,迫不及待想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巧莲家人拿着鞋子绳子跟在巧莲后面跑,想把这个疯女人绑回家,可巧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愣是挣脱丈夫的手,还把公公推了一个趔趄。
“都别折腾了,让她唱,唱累了就回来了。”师父站在这边吆喝,可山头上的人压根不听,还在那边纠缠,只有巧莲冲着我们师徒边笑边跑,最后跑到山的另一边消失了。
师父不急不缓进了村,询问巧莲犯病前后的细节,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清过程。
巧莲本是个普通农妇,做做家务种种地,身体健康没大病,跟这种怪事扯不上半点关系,可前几天半夜出去上个厕所,躺炕上后开始说梦话,家人以为做怪梦了,谁没说过梦话呢,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这梦话说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巧莲发了高烧,胡话说个没完,家人给她吃了退烧药,病情好转很快,可巧莲下炕的第一件事是坐在门口继续说话。这空荡荡的哪有人,她跟谁说话呢?说的啥?没人听得懂。
完了,她不但口齿不清楚,脑子也不清楚了,疯逑了,于是有找神婆的情节,可几个神婆都没看出中邪。
“这几天就一直说胡话?没做过别的怪事?”师父问。
村民们连连摇头,“没有,她就喜欢跑到山顶唱大戏,我们都见怪不怪了,好好一个妇道人家就这么疯了,唉。”
“不一定疯了,可能真中了邪,上身的是个爱唱戏的鬼,厉害着呢,所以那些神婆没瞧出来。”也有人说。
师父不再多言,坐在巧莲家门口等人回来,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巧莲丈夫无功而返,看来没追上巧莲,不过丈夫见师父是给巧莲看病的,便把我们师徒迎进家门。
“说来也怪,白天满山跑,但天大黑了就会回家睡觉,似乎认得家门,可鬼晚上不都喜欢在外面晃悠吗,她真中邪才疯的?”丈夫对巧莲的疯病有所怀疑。
师父笑而不语,开始摆坛,可摆的东西很简单,一个小香炉跟几支香而已,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已完全大黑,一群人坐在院子里等,巧莲果然进了院门,却只看了我们师徒两眼,没理会别人,进了自己屋子后关上房门。
巧莲丈夫过去锁门,据说这几天都会锁门,可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一早门上的锁就会被打开,巧莲早就跑没影了。
师父在巧莲房门口把香炉摆正,点香拿在手里恭恭敬敬作揖鞠躬,“神灵归位,凡人不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说罢便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吩咐把锁打开。
上炷香就能了事?巧莲丈夫有些迟疑,万一把锁打开,巧莲出来撒疯怎么办,可见师父很笃定,他也只好照办。
锁刚拿开,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巧莲俏棱棱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刚才的迷糊劲头,相反目光很清澈,看的大伙心里有点毛毛的。
“无碍,认得就行。”巧莲说,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去厨房忙碌,说有客人来了也不做点吃食。
这下轮到巧莲家人疑惑,什么认得不认得?到底怎么回事?疯病好了?
师父给众人解释,巧莲可能是太婆的接班人,也就是说巧莲成了“神婆”,神仙自己选的神婆,那些胡话可能是神仙说的话,也可能是巧莲跟太婆说话,这点连师父都说不清,毕竟他是阴阳先生,不是神婆,很多门道都是记载或者传说,他也是头一次见神仙自己选神婆的。
师父还说,神灵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以前很多庙有香火,十分灵验,后来破落了,没人祭拜,神仙也住不下去,就变得不灵了。神婆也是类似道理,人们认得,她就是神婆,人们认不得,她就是疯子,而师父上香就在承认她的身份,给她香火,所以巧莲恢复正常。
众人尚在云里雾里,巧莲丈夫忽然反应过来,那自己家岂不住了个神仙?哪还敢让她做家务啊,不得供起来?立马转头看着厨房,神仙在做饭?他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师父见他出糗便跟他解释,神婆也就是在村民需要的时候当一下神灵的话事人,其余时候还是正常人,各村神婆不都是挺和蔼的长辈么,没啥怕的。
巧莲果然恢复正常,做饭跟普通妇人一模一样,说话做事也跟以前毫无差别,似乎不曾疯过。
“明天我去太婆家一趟,拿些东西,你给我留点香火纸钱,我把钱给你结了。”吃晚饭时巧莲对师父说。
师父点头,给巧莲挑了些用的东西出来,问巧莲知道太婆家的门吗,巧莲说知道,可能是太婆或者那个神灵已经告知她了,师父便不再多说。
第二天一早巧莲带着我们师徒去太婆家,太婆家人将巧莲请进太婆住的屋子,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不知道巧莲一个人在里面干啥。
“太婆留下的东西都有门道,一般人根本拿不走,也就巧莲这个神婆传人才能带走,这就叫过灵,把神灵请过去。”师父说。
巧莲出来了,提着个大包袱,里头装的可能是神婆用的东西。
“等桌上的香烧完了再收拾屋子,我走了。”巧莲说完走了,去她的村子当神婆了。
这事从头到尾都很离奇,很多人不信巧莲成了神婆,一度怀疑她请师父演了一出装疯卖傻的戏,神婆真有这么好当?事实很快打了他们的脸。
没过几天有个孩子中了邪,家长去找巧莲,想试试这个女人是不是真有本事。
巧莲压根没见孩子,直接开了“方子”,“回家找点香火把屋后菜地的田垄熏一熏,尤其黄瓜架边上,然后把香灰伴着童子尿涂在孩子背上,出一层汗就好了。”
家长疑惑,却也照办,拿着巧莲给的香火去菜地转了一圈,黄瓜架边上有个小洞,稍微一熏时蹿出两只黄鼠狼,嘴里还叼着小黄鼠狼,一溜烟跑了。
原来小孩子调皮,在自家房后菜地撒了一泡尿,这泡童子尿犯了煞,因为那里恰好住着产崽的黄鼠狼,几个小东西很邪,让孩子染了煞。其实过错不在孩子,是那窝黄鼠狼住的太近……
这下所有人都信了,巧莲真的成了神婆,可这也太邪乎了,疯了几天就成神婆?哪门子道理。
然而这些行当有时候不能用常理揣测,讲究一个“缘”字,看似简单,包含的东西却很难说清啊。
巧莲依旧是当地的神婆,不过那边村子都剩下些空巢老人,基本无事所求,年轻人也不信这些了,所以那个神灵会不会留下不得而知,巧莲之后有没有下一位神婆也变成了未知数。
不过换个角度看,世间怪事太多才出现那么多神婆,怪事少了神婆自然变少,某方面来说可能也是好事,然而少的仅仅是传奇故事吗?谁知道呢。
赞 (2)
《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356:合婚》
上一篇
2023年 5月 5日
《那些年,我算命那些事358:鬼招婿》
下一篇
2023年 5月 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