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年龄不再是婚姻的最大障碍,比方说上世纪如果看到一个老男人与一个妙龄少女的组合时九成人会认为那是一对父女,至于现在嘛,很大一部分人说不清他们的关系,因为有太多可能了。
于是又有人说,这不就是在变相吐槽大款包小.三嘛。这么说并不全对,也有年轻女孩喜欢大叔型的,不过只是极少数,大多还是八卦与新闻里常见的,什么爱情,到头来离不开一个钱字。
老姚41年生人,差点赶不上这个“魔幻”的时代,以前的他跟这些事完全不沾边,但最终还是被时代的大染缸染上了颜色。
老姚出生的年代注定他的童年不会太安稳,六几年家里找媒婆说媒,娶了隔壁村的姑娘过日子,七八十年代懂的都懂,日子越来越没盼头,似乎就鸡毛蒜皮过完普普通通的一生了。
然而步入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吹遍神州大地,人们的生活状态发生了极大变化,而且那时候遍地商机,“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老姚在这个时候发力,成为风口上“起飞的猪”,九几年事业小有规模。
那时候爆发户还不带贬义,大伙喜欢把老姚叫爆发户,老姚也不反感,还给老家捐钱捐物,盖了小学,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
老姚媳妇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事业帮不上忙,但两口子恩爱有加,毕竟大苦大难过来的,糟糠之妻不可弃,老姚用实际行动践行着这句话,他们的婚姻也成为一桩美谈。
94年老姚媳妇查出胃癌,老姚家不缺钱,但医学条件限制,这病有钱也没法治,老姚只能眼睁睁看着媳妇病死,整个人被打击的不成样子,捐了一大笔钱给镇上修路,颇有点散尽家财想寻死的意思,谁劝都不顶事。
“94年甲戌年,日支比劫,且与财星相害,克妻信息明显。根据状态理论,空待冲空、出空。你媳妇正财辰土空,冲空之年应凶,也就是说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师父分析老姚的命理后安慰。
这话同样没有说服力,老姚连上吊绳都准备好了,亲戚不得已把他绑起来,可饭食喂不进嘴,他想绝食而死。
看着老姚一天比一天萎靡,所有人心里着急,虽然他们夫妻的感情让人感动,可镇子上难得出个人才,可不能这么轻易没了,于是集思广益,寻找一切劝说老姚的借口。
“前两天高考成绩出来了,咱镇上有个女娃考到北京,可她家穷,我们最多帮着出点零头,大头还要靠你,咱们镇上要是出个北京的大学生……”师父跟村长等一群人又去劝老姚。
老姚的眼睛终于有了神采,大伙便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要是以后咱镇上多出几个大学生,你帮着资助资助,谁不念你一声好?人的名树的影,能在世上留下点好名声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不比死了有意义?”
老姚动容,他做的善事不少,这件看起来更有意义,于是立马联系那个考上大学的女娃,资助她读大学的所有花销。老姚就是这点好,心善,舍得花钱。
之后几年,只要考上大学的都可以找老姚资助,他相继帮扶了县里好几位大学生,上头专门给他弄了个慈善家的名号,设了专款基金,老姚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时间临近千禧,最早那位女大学生已经毕业,她叫青青,留在北京工作,恰好老姚在北京有生意,青青便跟在老姚身边生活,家人倒也放心,都是一个镇的,还有当年那份恩情,青青喊老姚伯伯,比亲人还亲。
然而慢慢地青青父母发现情况不大对,老姚和青青之间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青青长得很好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上门提亲的能排二里地,可青青完全不着急,每次回家都会讲很多老姚的好话,老姚每次去青青家也带足了礼物,两人拉手捏脸毫不避讳,还经常去县里过夜。
青青父母忍不住,一问之下青青才说她毕业后在北京就跟老姚同居了,这个同居可不仅仅住在一起,还发生了关系……
这下轮到青青父母蒙圈。
诚然,他们感恩老姚当年那份恩情,可自家青青才二十来岁,老姚已经快六十,比他们老两口都大。当时互联网不发达,小地方的人见识短,哪有二十多的姑娘跟六十岁的老头上床的,说出去不是丢先人么,而且都是一个镇的,这算怎么回事?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摊开来后老姚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上门提亲,要娶青青过门,被青青父母拿着铁锨赶走,他们丢不起那人。
事情传出去,各种闲话换着花样传遍小镇,都说老姚是个猎人,资助大学生不过是寻觅猎物,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心眼呢。被老姚资助过的学生家长赶紧联系自己娃娃,第一时间跟老姚撇清关系,都害怕自己的崽“羊入虎口”。
我跟师父走南闯北见的多,可惜师父已经作古,老姚便想请我去做做青青父母的思想工作。
老姚与青青的事是不稀奇,但并不代表我会支持老姚。
“说句实话,你单身又不缺钱,别说找青青,就算找个十八的丫头我都不说啥,可兔子不吃窝边草,大伙都觉得你是青青的伯伯,忽然整这么一出,加上镇上没见过年龄差距这么大的,所有人转不过弯啊。不是我不给你做媒,是这个媒没法做,我敢帮你说一句话,那我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老姚可能觉得我说的在理,这小镇子确实经不起这个消息的轰炸,但事情已经传了出去,能当没发生过吗?
“其实我不太看好你们两个,不光年龄差距,还有命理上的生克冲逢,真要走到一起也可能有劫难,当然,我这晚辈的话您就当一建议。”
老姚叹了口气走了,事情也暂时僵持着慢慢发酵,直到青青主动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01年刚过完年,青青因为与老姚的事跟家里彻底闹翻,提着行李离家出走,跟老姚去北京过日子了。
青青母亲逢人便哭,把老姚的祖宗十八代拎出来骂了一遍,甚至派青青爸去北京找人,可惜没找着,不过青青捎话回来,她跟老姚已经领证,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青青妈直接气的病倒,大伙既同情又可怜。
一些看乐子不嫌事大的先是骂老姚“老牛吃嫩草”,骂着骂着骂出一股酸味,口风慢慢变成青青家攀了高枝,有老姚这个大老板女婿,这一家也彻底大富大贵了,而且老姚没几年活头,到时候分了钱,青青还能改嫁,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不得不说这种思维在现代社会很流行,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但在当年确实有些前卫,至少小镇上的人觉得太过离奇,青青家怎么可能这么想。
老姚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老家,02年年末回来后也没敢回村子,请了相熟几个聚了聚,跟我偷偷说了一件事。
“青青这丫头不愧读过大学,精得很,有时候我都怀疑她设套给我钻。”老姚喝了些酒,眼神有些迷离。
“哦?怎么说?”我皱着眉头问。
老姚仔细琢磨了一阵说,“当时我在北京一个人住,她读书期间经常过来玩,想着都是一个镇的,理应照应,可这孩子一点都不见外,洗澡也不背人,穿个睡衣走来走去,毕业后没地儿住想搬过来,我同意了,那晚我有个应酬,喝了点酒,于是……”
我听的愣神,老姚的言外之意是青青勾.引他的?但我没敢说话,这种事情外人不好轻易发表评论。
老姚接着说,“咱也不是担不起责任的人,上床就上床了,毕竟青青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我确实捡了便宜,娶过来就娶过来嘛,我都这个年纪了,到时候两腿一蹬,留下来的足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可最近我发现她在搞事。”
“搞事?搞什么事?”我问。
老姚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我没太懂,大概意思是青青悄悄把老姚的钱往自己名下划拉,还时不时变着法子讨要好处。
“而且她跟她爸妈一直有书信往来,我没说,就当没看见。”
我倒吸一口凉气,照老姚的意思,青青父母那般模样都可能是装出来的,故意给大伙演戏,将自己摆在足够可怜的位置,装着不图老姚的钱,实际上青青和家人才是猎人,老姚才是猎物啊。
我问老姚打算怎么办,老姚说没事,跟青青上床时已经决定,他死之后会给青青留一大笔钱,就算整件事是青青的阴谋也无所谓。
然而世事变化反复无常。
03年青青出车祸死了,她名下一大部分钱重新吐回老姚手里,虽然青青父母分了一大笔钱,可离计划的相差太多,为此闹了好久,大伙的热闹看足了,也不知最后怎么解决的。
“还记得我说的生克冲逢不?03年癸未偏财到位换气,妻子遭祸也在命中,青青没有扛过去啊。”我跟老姚说。
老姚老了一截,也慢慢不管生意了,摆了摆手说:“别提了,钱多了处处都是算计,活的小心翼翼,反而没当年穷苦时那么惬意。”
看他回味的模样不像作假,大概真的很怀念跟第一任妻子吃糠咽菜时的日子,虽然清苦,却没那些勾心斗角。
老姚走的时候把钱都捐了出去,说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是啊,他后半生看着富足快活,可猎人猎物换来换去真够折腾的,还搭进去自己的名声,心底的孤寂与劳累谁又知道呢,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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