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爱情是很美好的东西,从古至今从来不缺此类故事,孟姜女、望夫石、祝英台等以女性为主角轰轰烈烈的爱情多少带些玄幻,那么今天就讲一个真实而平淡,却又崇高而轰烈的爱情故事。
2006年我在江苏巧合认识一位服装厂女厂长,厂子很小,生意一般,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很有故事,值得接触一下。
身边的人习惯称她婉茹,她性格刚毅,有成为女强人的潜质。起初我以为她没结婚,因为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她的丈夫,但她却有一个读高中的儿子,难道是收养的?
人有好奇之心,我也不例外,熟络之后说起家庭这个话题,婉茹若有所思,而后微微一笑说:“他几年前出远门后没了消息,不碍事,反正我还能撑住这个家。”
她表情轻松,语气也听不出多大起伏,但很快转移了话题,似乎不想多说。眼睛毒辣如我,怎能看不出她眼睛里的落寞,这背后大有故事,于是试着找人了解详情。
“婉茹的丈夫?唉,说起来话长啊。”
上世纪九十年代婉茹丈夫在某国企上班,她在一个纺织厂工作,双职工家庭的收入很不错,当时也算中产水平,可惜后来国企职工不再是铁饭碗,丈夫所在的厂子效益不好,丈夫停薪留职,离下岗一步之差。
两口子那几年攒了不少积蓄,丈夫便带了一笔钱去了北京,那是首都,机遇很多,什么政策变动也会第一时间知道,说不定能乘着东风一飞冲天。
他是97年秋天走的,一开始会给家里一些消息,比如在北京并不如意,不过认识了几个东北朋友,想跟着去老工业基地看看,言语简练,可能不想让家人过多担心。
98年暴雨频发,出现罕见大洪水,许多省份地区受灾,婉茹所在的安徽也不例外,同时也是这段时间,丈夫的消息忽然断了,大概也受洪灾影响吧。
三十岁以上的人应该对98年大洪水印象深刻,它让无数人背井离乡,无数人无家可归,是一代人抹不去的记忆,不过“抗洪精神”也永远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
灾害之后婉茹的日子并不好过,她下岗了,许多人劝婉茹换个环境,因为洪灾而背井离乡的人都是在谋活路,婉茹或许该换个活法,至于她的丈夫,有许多猜测与传言。
有北方的熟人曾捎回消息,婉茹丈夫确实去了东北,至于是不是做生意就很难说,因为同行的有个漂亮女人,跟他的关系很好,言外之意婉茹丈夫大概率跟这个女人跑了,抛弃了发妻婉茹。
也有一种乐观的说法,说可能是做生意失败,没脸面对父老乡亲,所以暂时没有消息,等稍微好点就能传来好消息了。
婉茹希望是第二种,不过不管是做生意失败还是跟别的女人过日子去了,都该给家里传个消息才对,至少也该告知父母啊,而且以婉茹对丈夫的了解,他不是抛弃妻子的人,婉茹便一直在等。
婉茹摆过地摊、当过裁缝,照看老人、拉扯孩子,这一等就是好多年,可苦等的丈夫一直没有消息。许多人都说丈夫不会回来了,让婉茹改嫁,日子会舒服很多,可婉茹没有这方面的丝毫想法。
行,忠贞专一不改嫁,那也可以换个环境,或许能找到好点的工作。
婉茹仔细琢磨这个主意,本想留在安徽继续等,可后来一个纺织厂的老同事在江浙地区做服装生意,她借这层关系去了那边,毕竟她也在纺织厂干过,对这行轻车熟路,离开时给公婆亲朋交代过,如果有丈夫的消息一定要告知她。
“现在是06年,丈夫还没消息?”我问。
“没有!”知情人摇了摇头。
“她没去找过?”我再问。
“她一个人拉扯孩子,还有努力赚钱养老养小,恨不得掰成两个人,开厂之后更是脚不沾地,怎么有时间去东北?不过一直在托人打听,但……”知情人摇了摇头。
八年没有消息,唉,守活寡便是活受罪啊。
知道这个故事后再与婉茹接触就能感受到她坚强表面下隐藏着的那份脆弱,也能看出她依旧在等丈夫的消息,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只是这份等待可能成为遗憾。
有一次我跟她聊起命理,顺势问了她的八字,她是1964年生人,我以开玩笑的语气分析了一下她的八字,随后陷入沉默。
不谈财运,只说1998戊寅年,己巳运配偶星及配偶宫状态均改变,预示这步运丈夫有灾,官星很强,主要靠癸水泄,此年运癸受克又被合,官星的泄路被堵,怕是……
她看出我的神态变化,似乎觉察到什么,便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我的命不太好?”
我尴尬一笑,“这几年的财运还行,但……”
“但说无妨。”她故作轻松。
“98年你丈夫有灾,他又孤身在外,无亲无朋无依靠,这步灾怕是很难化解。”我说。
她赶紧问我,“会怎样?”
“我不敢保证,但这么多年没有消息,凶多吉少。”我没敢把话说的太死,毕竟等了这么多年,恐怕她一下无法接受。
婉茹微微一笑,“这么多年了,我能料想到,死在外头总好过抛下我们母子跟别人过日子来的舒心些。”
看似轻松,随后又说有些乏了,我便告辞离开,出门关门后稍微侧耳,房间里传来轻微抽泣声,坚强如她也有崩溃的一瞬,毕竟等了八年,却可能是这样的结果,谁能受得了呢?
当然,这些仅是我从她的八字里分析得出的,她的心底依旧残存一些希冀,丈夫或许出了意外,但不会客死他乡,她继续托人打听丈夫的消息。
2008奥运年,丈夫失去音讯的第十年,婉茹的孩子考到北京某大学,趁着这个机会,婉茹难得地放下手头工作,带着老家的公公婆婆一起去北京旅游,看一看奥运之城和祖国首都的风采。
这是她第一次来北方城市,相较于那份陌生,更多的是对丈夫失去消息最后一站的感慨,五味杂陈,没有任何旅游的放松,反而更沉重了。
在北京呆了十多天,她把家人送上回家的飞机,自己留了下来,说是生意上的事,实则向着东北去了,目的不言而喻。
东北很大,她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有大概方向,大不了把东三省都跑一遍,一切看天意了。
从沈阳到长春再到哈尔滨,甚至吉林、齐齐哈尔、牡丹江这些城市她都简单打听过,没有任何消息,找人无疑大海捞针。
婉茹东北之行的最后一站是大庆,这个石油与工业的老城,如果这里依旧打听不到,那就打道回府。
或许缘分到了,老天终于舍得告知婉茹真相。
婉茹在大庆遇到一个老石油工人,那个工人回忆起来一个人,跟婉茹丈夫对得上号。
“确实是98年,那年大洪水,东北也受洪灾影响,所以我终生难忘。”老工人回忆道。
洪灾波及的面积太广,无数人流离失所,全国上下都在抗洪救灾,除了数不清的军人战士,也有无数民间人士加入这个行列,各个地方都能看到救灾抢险之人,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婉茹丈夫的。
“瘦瘦高高的,一只手抱着大树,右臂里抱着一个孩子,冲人群大喊的时候就能听出他是南方人,不过在那一刻大家都是中国人,没人在意南北,大伙把他们接到岸上,他转头又扎进别处救人,窜的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老工人回忆道。
“后来呢?水灾之后他去哪里了?”婉茹急切地问,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丈夫消息。
“后来?”老工人声音一顿,有些复杂地看着婉茹。
“一个房顶上困着一家四口,水漫过人的脖子,救援难度很大,我们找了几条绳子,几个人绑着往房顶那边游,另一头绑在树上。水太大太急了,冲的人东倒西歪,有的被水里混的石头砸晕,倒下去就没再起来了……”
说到伤心处,老工人抹着眼睛,婉茹也被触动,眼里酸涩起来。
“他水性好,第一个爬到房顶,把绳子系到一个男娃身上后接应我们,那一家四口都系好绳子,我们松了一口气往回赶,他最后一个离开,可那时候房子被大水冲垮,他混着屋顶墙壁被一齐冲走了,之后就……”
老工人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婉茹也呜呜地哭出了声。
“洪灾过后我还专门打听了一番,但失踪和死的人太多,很难打听到他的消息,后来在六十多公里外的淤泥里刨出几个尸体,就有他。”
“不是负心汉,是个英雄,好样的。”婉茹从哭声里勉强挤出一句话。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老工人带婉茹去了埋人的村子。由于当时没找到一些人的出生地,只能将那些尸体就近安葬。
婉茹上香烧纸,蹲在坟头说了许多,没人知道她说的悄悄话,只知道眼睛红肿了好几天,然后离开了东北。
“不把尸骨迁回来?”事后我问婉茹。
婉茹摇了摇头,“他是光荣的,骄傲的,不管埋在哪里,永远在我心里。”
也好,九泉之下的丈夫看到现在的婉茹也该放心的去了,不迁坟便不折腾他,而且他应该不缺香火,因为英雄永远值得被铭记,只是……
我再次看看婉茹,只是苦了英雄家属,承受着常人没有过的痛苦与煎熬,但婉茹永远是坚韧的女人,不会在苦难里软弱后退分毫,相反会更坚毅地向前,这是那些英雄之家刻在骨子里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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