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他五岁那年，我见过他一面。
他安静，不多话，站在母亲和姐姐身后，像一棵还没来得及发芽的小树。
母亲是来给姐姐算姻缘的，顺便问了他。
我翻了他的命，提醒她一句：“这孩子胃弱，是天生的，不能喝酒、不能熬夜，不然后果严重。”
她频频点头，像听懂了。
后来，她忘了。
不是不信，是孩子太健康。吃得香，长得快，从没喊过胃疼。
人就是这样——只信看得见的病，不信命里的隐疾。
当警告来得太早，就像一场乌龙的预告。
没人当真。
王子旺出生在父母的晚年。
他是他们四十多岁才得的孩子。
姐姐成年、父母离婚，家散了，但他的存在让这两个原本翻脸的中年人维持着一种扭曲的默契——
谁都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
可事还是出了。
他的父亲出轨后离婚，搬出去时说了句狠话：“你要是没照顾好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没当真。
母亲咬着牙把儿子带大，没再嫁，一心扑在他身上。
他的确争气，天生聪明，自律，自学能力极强，像是命运为了补偿这个家庭，临时下派的一束光。
他上了985大学，母亲高兴得几天没睡好。
他毕业，进了大公司。母亲随他去了那座城市，做饭洗衣，只为能离他近一点。
他是真的自律。
三餐规律，作息正常，从不熬夜。
工作也拼，但不乱来。
偶尔应酬喝点酒，从不多喝。
这种人，按理说不会出事。
但他出事了。
他说胃有点不舒服，以为是吃硬东西了。
没空去医院，就去药店买了点药。
疼缓了，他便也安心了。
后来有一天，接待客户喝了几杯——不是酗酒，没人能说他错。
酒后吐血，急救来不及。
死在山上的会所，24岁。
他走时，没人说他不努力。
没人说他不乖。
甚至没人能说出一句“早该想到”。
因为他真的做到了世俗意义上的“完美”。
完美到令人心碎。
人都说意外，但那不是意外。
那是警告被忘记，那是轻忽被积攒，那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说的那句：“应该没事吧。”
可惜他命不好？
不，他的命其实不差。
他聪明、有爱、被疼、被教、还努力。
可命不是看你做得多对，而是看你有没有踩中那条从不改口的底线。
母亲哭干了眼泪，第二年死于心梗。
父亲赶来时大吼：“你怎么就没照顾好？”
她抱着儿子的遗体唱儿歌，唱得像在叫魂。
她说：“我错了，下辈子再来好好养你。”
但哪来的下辈子？
这个世界上最荒唐的词是“如果”。
而最讽刺的事，是一个人明知道危险，却还是走了进去。
后来姐姐来找我。
她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婆婆，你说得对。”
说着就哭了。
她说：“如果能回头，我们不让他工作，不让他喝酒，不让他陪客户，不让他熬夜。我们养他一辈子都行。”
可命不是等你回头才转的。
命是你擦肩那一秒就决定方向的东西。
我没安慰她。
我只是记下这件事，写下来，讲给你们听。
不是为了渲染死亡，而是想告诉你：
人活一世，不是等着“出事”，
而是等着“别出事”。
命不会每次都提醒你。
该你记的那句“这孩子胃弱”，
如果你忘了，命就会替你记着。
命不是恶，是你太轻信“应该没事”。
——愿你每次被提醒，都不再当耳边风。
命有底线，命，也记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