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在法院门口等了一上午。离婚开庭通知书寄出一个月了,他没出现。
她没带律师,带了一叠资料,身份证、结婚证、孩子的出生证明,还有他三年来的精神鉴定书、住院记录、报警回执单。
她说她不是不讲情分,她只是讲完了。
孩子已经快十岁,三年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爸爸疯了,骂她,砸东西,恐吓孩子。她去求他父母,他们说:“你就多忍忍,别刺激他。”
她忍了。直到孩子害怕得不敢睡觉,一听门响就发抖。
她说不能再忍。
他开始失联。法院说不能联系不上就判离,要程序。她一次次递交材料、证明、申请,从人间冷笑走到冷墙灰柜,谁都问她一句:“他病得这么重,你还想离婚?”
她说,不是我不体贴,是我不想死。
他出走了,杳无音讯。传来消息是住院了,砸人、抓人,幻想她要害他,说她和孩子串通好了骗他。他父母哭着说:“孩子就交给你吧,我们真的没法带。”
她带着孩子去上学、去医院、去法院,她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直到孩子某天对她说:“妈妈,我怕我也会疯掉。”
她蹲下抱着孩子,说不会的。你是正常人,你没有谁也不能被谁拖下去。
朋友劝她别太绝,说毕竟是孩子的爸爸。她没吵,没辩,她只是收拾好证据,一步一步走法律途径。法院让她再等通知。
她在门口站了一整天。没有一个人记得她是来干嘛的,只有一个保安对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她洗了孩子的衣服,做了饭,检查孩子作业。她说,她的疯不是崩溃,是清醒。她不哭,不闹,不怨。
只是再也不会相信“懂事”的女人能换来幸福。
那些年她听过无数夸奖:你真贤惠、你太忍让、你真是个好女人。
她说,她差点就被这几个词杀死了。
她不是好女人,她只是不想死得太快。
朋友问她最难的是哪一刻,她说,是你不疯的时候和疯子生活在一起,还要维持一个家的运转。
你要给孩子一个平稳的童年,你要给老人一个面子,你要给单位一个好员工的形象。
但谁给过她一个喘息?
没人。
她自己给的。
她在深夜偷偷哭,在厕所里咬毛巾不发出声音。她一边煮饭一边想逃,但锅开了她就还是得盛。
“你活得好苦啊。”有人说。
她笑了:“不苦,我只是看明白了。”
她终于学会了一件事:不是你多善良、忍让、懂事,就能换来一个家庭的好结局。
你只要不清醒,不退出,就会被当成常驻奴隶。你一旦逃了,才有人开始喊:“她太狠。”
她说:“我不是没心没肺,是我不想再把我的心和肺交给一个疯子。”
她现在只想好好活,把疯留给疯子,把命留给自己。
孩子是她唯一不后悔的选择,她说她一定要救下他。
有人问她后来怎么样了。
她没哭,只说了一句:
“我不是疯了,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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