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从西安往兰州方向走,算是从关中到大西北的过渡带,前几年没有高速,大多走国道,若再往前推几年,国道上还没有那么多桥与隧道,则基本从这座山盘上去,再从另一座山绕下来,而后继续上山,就是无数个上山与下山的过程。
这里的山很有特点,不是石头山,也不是小丘陵,而是一座座黄土堆起来的苍茫山脉,陡峭而险峻,不知方圆多少里,如今看着绿意盎然,其实是近些年治理的好,早些年时大部分山光秃秃的,有些萧条。
众多山、河、原交汇,风水就很有说法,所以这一片关中平原里有着中国最多的帝王坟,然而除了这些出名显贵的墓,大山里也有数不清的风水故事值得探究。
早年间这里一些地区流行种烟草,植株半人来高,把大叶子掰下来用绳子系在杆子上,再送进烤烟炉子里烤至金黄,好点的卖掉做香烟,留下来的就是老旱烟,烟草秸秆还能当柴禾,是个不错的营生。
老乔家种了几亩烟草,还专门用红砖砌了烤烟炉,要知道这炉子可不小,远远看去跟个二层小楼差不多,别家都是泥坯子盖的,红砖是用来盖新房的,可见老乔对烟草的重视。
有一次老乔从集市回来,媳妇正跟人吵架呢,村会计家的羊钻进了烟草地,牲口对烟草不感兴趣,那玩意儿闻着味道都没食欲,只是一群羊在里头溜达,踩坏了地膜,也踩断了不少烟草杆。
乡下人的收入就靠地里种的东西,那些烟草是老乔家的宝贝疙瘩,老乔媳妇在山头看着了,吆喝着让会计媳妇去赶羊,会计媳妇不急不慢应付,结果就吵上了。
“都是一个村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吵。”村民们七嘴八舌劝架。
“就是,吵啥嘛,牲口有时候听不懂人话,进去了就进去了,多大个事。”会计媳妇不以为然,然而这只会火上浇油。
“坏逑了。”村民一听就知道完了,这媳妇是不会说话还是故意找茬呢,算了算了,懒得劝了。
果不其然,老乔媳妇听了这话彻底炸了,两人隔着半个山头对骂,老乔回来时“战斗”进行的正激烈呢。
自家婆娘被人骂了能坐视不理?那还算男人吗?老乔也是个疼媳妇的主,提个铁锨加入战斗。
“你家那口子当了个会计就觉着是土皇帝了?别人怕他我可不怕,让他回来了过来商量赔钱的事,不然你家的羊别想出圈,我打断那群牲口的腿。”
能在烤烟兴起的时候很干脆地花大价钱盖烟炉子,老乔的胆子自然没话说,所以他说打断那群羊的腿就可能真会打断羊腿。
然而会计是个体面人,公鸡头上一块肉——大小是个官,何况两家人对骂的事传遍村子,自己要真登门赔礼道歉那以后的面子往哪搁。男人嘛,好面儿。
“放着,他动羊试试,他敢动羊我就敢动人。”会计也放了狠话。
骂仗过去三五日,老乔没见着会计人影,于是提着斧头进了山沟沟。
封山禁牧之前养牲口的人家把牛羊赶到沟里,自己回家或者下地,所以经常有牛羊糟蹋庄稼,老乔进山沟就是找会计家的羊呢,他要告诉会计什么叫言出必行。
老乔打残了会计家的一只羊,烟草再贵也没羊贵,一只羊腿抵得上那几行烟草了,末了他在山头对着会计家吆喝几声,说这事就算扯平了。
扯没扯平不是老乔说了算,会计怎么想的没人知道,村民们都猜测还有后续,指不定什么时候找回场子呢,然而十天二十天,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会计家迟迟没有动作,真就吃下这个亏了?
烤烟时节老乔很忙,一家老小都在操心烟草进炉子的事,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老乔的爹去世了,一家人又张罗了白事,同村会计家没人出席。
小村的日子很安稳,忙忙碌碌过到下半年,看似普普通通,但老乔总有些心神不宁,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腊月里办年货,老乔走雪地摔折了胳膊,还是在自家门口摔的,像个倒霉的意外,但又不是意外,因为去世的老爹托梦了,说他过得不舒坦,这说明坟上风水出了问题。
老乔请了好几个阴阳师傅,坟地看了一圈又一圈,都说风水还不错,可老爹托梦没断过,说自己喘不过气。
“难道坟里头出问题了?”有人这样怀疑,然而外头没看出任何痕迹,再加上死者为大,没有九成把握谁敢轻易掘坟,老乔迟疑着要不要下这个决定,最后打听更远些的阴阳师傅,实在没办法就挖坟。
我与老乔隔了一个县,接到这个活时也觉得十分神奇,好几个阴阳师傅都没发现问题,为何老人会时常托梦呢?便陪着老乔走了一趟,能不能解决先放一边,见识一番也是收获。
老乔所在村子地势很常见,人们靠着一道山梁散居,房屋星罗棋布,这些村民的祖坟大都葬在不远处,老乔爹的坟就在山梁尖一片庄稼地里。
我拿着罗盘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坟地周围,背靠山梁,面向开阔,地也很肥,没有丝毫贫瘠。风水里山就是“龙”,这坟处在龙首,虽然山梁略小,但正沾龙气,怎么看都是不错的风水。
我摇了摇头,略感无力,终于明白之前那些阴阳师傅的感受,因为确实找不出问题。
老乔也不生气,他早料到这种结果,便跟我商量要不要迁坟,我沉思了会,再琢磨琢磨,毕竟能不打扰先人就尽量别打扰。
在老乔家住了一晚,早上闲着无事想认认真真看看这个小村,就让老乔带着爬到山梁顶上,居高临下方可一览众山。
“这家住着谁?”我指着山梁不远处几间瓦房,老乔和大多数人住在山梁中间或下边,上头只有十来户人家。
老乔哼了一声,翻个白眼,“村里会计,我跟他有过节,老死不相往来。”
“哦?说来听听。”我来了兴趣,也正好趁老乔说故事的空档思考一些事情。
老乔跟我讲了羊和烟草的事,我点头表示明了,“难怪了。”
“怎地?你看出来什么?”老乔问我。
“他家房后头那个杆子什么时候立的?”我问。
会计家房后立着一根三四米高的木杆,大腿粗细,有点像避雷针,可木头杆子怎么避雷?而且压根没这必要,那里可不是山梁最高处。要说是电视天线吧也不对,上面没有接收器,反正怎么看怎么别扭。
老乔捏着下巴皱着眉,他也不清楚啥时候立的,不怎么关心这家,好像有段时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琢磨着那根杆子的事,忽地想起一件旧事来,以前给人看风水,有家人窑洞上头栽电线杆,结果弄坏了风水,两件事联系起来便有点眉目了。
“去跟会计说说,这么没良心的事还是少做,再不把那个钉子拔掉就别怪别的风水大师出手了。”我指着那根杆子。
“什么钉子?哪有钉子?”老乔没明白。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蛇有七寸,蛇化蛟,蛟化龙,龙自然也有。会计家房后面的木杆乍看没什么,但就整个山梁格局来看恰好在龙的七寸位置,毕竟他家就在山脊上,老乔祖坟在龙首,正靠着这股子龙“气”,所以首当其冲。
“我没猜错的话杆子下头是尖的,甚至有金属,那就是一根伤龙钉,伤了龙的七寸,长此以往,别说你家老坟,村里大多数人都会被影响,它钉的可是整个山梁的‘气门’。”
我跟老乔解释,老乔张大嘴巴不敢置信,一道山梁的“气”能被一个小小的木杆左右?
“钉子不是关键,这法子就很离谱,连我都不一定想出来这么阴损的招,而且能找出七寸的人是个高手,想不通哪个风水大师帮他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有损阴德啊。”
“会计媳妇娘家好像有个厉害的风水先生亲戚,看来他没打算吃那个亏。”老乔忽地想起来。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对,伤的是整个村所有人。”
道理我讲清了,老乔直接去了会计家,能看出问题就证明老乔背后也站着个风水大师,想来会计也该掂量掂量,实在不行我不介意会会他岳父那边的风水大师。
老乔还是很有法子的,直接挑明了说,要是会计不挖了那根伤龙钉,老乔就把这事说出去,全村人一起上门,看谁先倒霉。
一番话逼得会计没法子,只好把那根钉子挖掉了。
至于后来我不是很清楚,好像移民搬迁把村里人都迁走了,那边隐藏的风水大师也没后续声音,想来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太阴损,报应这回事我们这行很讲究。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那个大师出面了大家也不怕,毕竟任何时候损害大多数的人的利益换一己私心都不地道,他不占理,更何况阴阳风水上还不一定谁厉害呢。帮助他人,行善积德,才是做事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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