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一个人在外地混的开,那叫“不是猛龙不过江”,在外地遇了挫折,那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现实生活中不乏各种反面案例,但总有人对自己的定位不清晰,以为自己是条龙,想游过江试探一下。
师父对找上门算命看相的向来不怎么拒绝,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有一回,一个叫吴泽龙的来找师父,不光算命,还想请师父去他家看看风水。师父与他聊了没几句,借口头疼不舒服,躺炕上休息了,吴泽龙无功而返。
吴泽龙不是我们镇的人,我们村还比较偏僻,他来一次不容易。第二次上门又吃了闭门羹,在山头骂了两句溜走了,大概怕师父给他“下咒”。
师父跟我解释,这人的八字面相都不是个好惹的主,最好不要扯上关系,否则将来可能会有大麻烦。
再说这吴泽龙,他在我们镇没什么名气,但在一条黑河隔开的隔壁镇子可谓臭名昭著,能止婴儿啼哭,是镇上一霸,不折不扣的地头蛇。
吴泽龙本就好吃懒做,八九十年代治安不好,村霸路霸很多,他纠结了几个狐朋狗友,异军突起,成了他们镇上一股“新势力”,混的风生水起。
这些地痞流氓的收入很杂,会向一些商家讨保护费。派出所人数有限,管不过来,而且谁要敢报警,他们出去躲几天,回来后往门里丢砖头,泼粪水,各种恶心手段,商家不得不妥协。
再后来他们打起了做生意的心思,但做的都是无本生意,那些来镇上村上收药材的,收粮食的,甭管做什么生意的,过路的司机都要交一笔过路费,跟拦路抢劫没多大差别。
可能是那几年他的“生意”太顺利,捞到不少好处,他的主意打到我们镇上,因为我们镇没什么像模像样的“大势力”,都是小打小闹各自为战,而且我们镇比他们镇富裕一些,油水更足。
风萧萧兮易水寒,易水寒不寒咱不知道,黑河水倒是不寒,旱季可平趟而过,就到了我们镇的地界。
吴泽龙带着两个伙计在我们镇街道溜达,有点实地考察的模样,得知这个季节收粮食和药材的商人很多,便盯上了这些人。
一日上午,三人骑自行车提前堵在一个村子的大路上,他们打听到今天有个收荞麦的商人要进村,先从这人手里捞第一桶金,当个开门红。
消息没错,没一会儿一辆小卡车慢悠悠开来。
三人挡在路中间,车子停下,副驾驶的人伸出脑袋叫他们让开,司机也滴了一声喇叭。
“车胎没气了,不信下来看看。”吴泽龙指了指车子前轮。
司机和副驾驶的人闻言跳下来查看,结果被三人围住,恶狠狠讨要过路费。
“你谁呀?我在这村跑了这么些年就没遇到你们这号人。”副驾驶的商人也不害怕,很硬气地回问。
那年头敢出来做生意的胆子都不小,何况这商人与本地人相熟,奈何吴泽龙三人是外地的,直接动手打了商人一巴掌,让他别废话,赶紧拿钱。
司机吓了一跳,商人大概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被这一巴掌打懵了,愣了好一阵子。
“不交钱?想吃拳头?”吴泽龙握拳示意。
商人下意识挡了一下,抬头看到村里有个扛锄头的人影,于是大喊一声:“怀武叔,救命啊。”
吴泽龙不以为然,他当了这么久的地痞,深知一个道理:软的怕硬的,只要自己表现的够狠,商人都会认栽,路过的村民也不敢管这些闲事,于是斜着眼睛看着那扛锄头的老农,他倒要看看这糟老头能干啥。
来人叫杨怀武,看过前几天文章的人应该有印象,三线建设时期当过兵。不过这时还未挖出无名英雄那件事,常人只知道杨怀武会耍棍弄棒,可吴泽龙不是本镇人,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又如何,会耍棍不等于真的会武术。
杨怀武走近后问商人:“他二伯说等不到收荞麦的上门,我下地路过看看,这是咋了?”
不等商人开口,吴泽龙莽足气势,“滚蛋滚蛋,有你什么事,小心连你一块儿揍了。”
商人也赶紧插话:“你们村啥时出了这么几个拦路打劫的二货?”
“拦路打劫?”
作为一个退伍老兵,老杨哪能容得下这些杂碎,把锄头往旁边一丢,给手上唾口唾沫搓了搓,“看着面生,外来的?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
吴泽龙见这老头打定主意路见不平,也发了狠,蹿上去想给老杨一脚,结果不知怎地,老杨一扭一捏一甩,吴泽龙麻溜地摔了个狗吃屎。
“帮忙啊。”吴泽龙冲两个小弟喊叫。
两个小弟回神后也冲过来,冲在前面的人刚一抬手,老杨捏住他的手掌往上一折,那人怪叫一声,就被老杨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夹在胳肢窝下,另一人瞬间不敢往前冲了。
“滚不滚?”老杨问,然后一脚踹在怀里的人的屁股,那人被踹了个滚轱辘。
这时候谁都能看出来老杨有两把刷子,吴泽龙爬起身灰溜溜跑了,两个喽啰紧紧跟上。
初战大败而归,吴泽龙总结原因,一来消息不灵通,不知道村里有老杨那么个会功夫的人,二来运气不好,在最关键的时候偏偏杀出来这么一尊大神。
“怪不得那镇子没啥上台面的势力,卧着虎藏着龙呢。”吴泽龙摸着下巴嘀咕。
“龙哥,你才是猛龙,猛龙过江的猛龙。”小弟拍着马屁。
“这镇不行,换个地方。”吴泽龙大概被马屁拍消了气,于是换了目标。
“要不去我舅舅那个镇,那地方没啥有背景的人,家家户户有果树,过段时间收果子的人很多,那些人有钱。”有个小弟出主意,还是收过路费的勾当。
“成,这段时间好好打听打听,别再出岔子了,等果子成熟,再来个猛龙过江,我就不信了。”吴泽龙说。
秋季很快到来,苹果红彤彤挂满枝头。山村的小农经济很繁杂,家家户户几亩果园,种类品相极不统一,各种果商果行络绎不绝,有收富士的,有收秦观的,还有专门收别人捡剩下的落果的,几分到几毛不等。
吴泽龙带着几个小弟出发,这次谨慎多了,不在人多的时候拦路,不在靠近人家的地方拦路,生怕出现意外。
这天傍晚,路上过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老人一瘸一拐,年轻人胳膊下夹着个包,看样子像老板。
吴泽龙赶紧拦住,问他们干嘛的,来人说是去村里看看果子。吴泽龙心想总算拦对人了,这瘸腿老汉一看就是个软柿子,今天注定要开张。
接下来的事如吴泽龙预期那般,两个老板被揍一顿,身上的钱被搜刮走了,当晚回到镇上,他带着小弟们开庆功宴,猛龙过江,旗开得胜,庆祝庆祝。
宿醉一夜,第二天一早有人敲他家房门,他觉察到情况不对,连衣服都没穿就想翻窗逃跑,刚一翻出去就被几双大手按住,抬头一看,不是派出所,而是穿着军装,带着家伙的。
吴泽龙两眼一黑,懵了,脑袋里只剩一个念头:什么情况?这是派部队来抓自己么?
要说倒霉,确实倒霉,不过像他这种不干正事的迟早会倒霉,而这次猛龙过江“旗开得胜”得罪的人也不简单。
县城有个老军人,参加过抗美援朝,拿过奖章,落了伤残,回来在县武装部管过一段时间装备,后来告老还乡,做起了果行生意。
吴泽龙拦住的那两个老板正是这老军人和他儿子,来头比老杨还大,只是很低调,不为人知罢了。谁都不曾想老英雄会被这伙地痞流氓给打了,所以早上抓吴泽龙的除了派出所,还有武装部的人,才有那架势。
镇上一霸被连根拔除,人们无不称快,但难免有好事者关注起吴泽龙的命理运势,觉得他运气实在太差,连踢两块钢板,真是条龙也顶不住。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狗屁的龙,就是条长虫。”我说。
吴泽龙没几年出不来的,后来他媳妇变卖家产打算搬家,我的一个熟人朋友看上了那栋房子,请我把把关。
不得不说吴泽龙确实搞了些钱,房子还挺气派,坐落在村子最显眼的人字路口正中间,这就很有问题了。
“剪刀煞,难怪。”我看第一眼就得出结论。
所谓剪刀煞,一种是这种人字路口,将住宅包在其中,就像一把张开的剪刀要将宅子剪掉。另一种是住宅正对十字路,这方的夹角小于90度,同样像一把剪刀对着住宅,风水上便将这两种情形叫做剪刀煞。
路剪房,见伤亡。剪刀煞是一种十分不利的风水煞气,居住者破财损丁都是其次,还会有血光之灾,容易惹口舌是非、意外灾祸等等,事业上也会受到巨大损失。
吴泽龙干的事情很难称之为事业,血光之灾太常见了,三天两头打架斗殴,外人只看到他吃肉,没看到他挨揍,好在只有他一人进去了,未祸及妻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这房子不能要?可惜了,价格确实不贵,好多人嫌它是地痞的,不感兴趣,我还以为能捡漏呢,结果风水上有问题。”熟人朋友惋惜地说。
“可以要,剪刀煞可以化解。”我说。
虽说剪刀煞伤人于无形,是一种凶恶气息,但也是比较常见的风水煞气,屋宅前面摆放石敢当,或者种一些绿植,用这些东西挡住剪刀口,剪刀无法合拢,煞气的影响自然会小很多。
此外还可悬挂化煞之物,比如在犯煞方位悬挂八卦凸镜、山海镇等,但这些东西主要是反射煞气,须注意不要对着对面人家,否则可能影响别人,引起纷争。
那朋友捡了便宜盘下住宅,我帮他拾掇风水,收拾妥当后再看这处房宅,顺眼舒服多了。
以前有一部电视剧叫《风云》,里面那句批言“一遇风云便化龙”,可见龙也讲究机遇运势,没有运势最好别过江,而如果连根基都不稳,那根本不算龙。
“这吴泽龙不光命理运势差,风水的影响同样不小,自己盘踞的一亩三分地风水大煞,还号称猛龙过江,顶多一蔫蛇。根是坏的,地基不稳,一切白搭。”我总结道。
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他可能出来了,可惜没人再关注,也就没了消息。不知他可会想起当年猛龙过江时的意气风发,最后走歪路折在家门口,总归能悟出一些教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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