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缘主,大家好,我是钱婆婆。
老七是个神奇的人,他的神奇之处不仅仅是其本事,还有他的性格。他这个人对熟人很随和,甚至有些逗,但在工作和陌生人面前却意外的严格冷漠,甚至于不近人情。老七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按照他真实本事的话现在早就是高层领导,而不是在小小的法医科室呆着,虽然许多人为其打抱不平,但他却自得其乐。忘记了是九几年的事情,说起来还是印象深刻,让我这个不太在意得失的人都有些替他惋惜他的前途,因为老七的前途是因为对某位领导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某林场有个林场护林员遇害,丢了好几千块钱,这在当时是一大笔数目,毕竟有林场采购东西的钱。案子发生后县里公安局很忙碌,人命案是大案,加上被抢的钱数目很多,所以动员的警察也很多,奈何林场是第一案发现场,野外各种环境复杂,加上案件发现时已经过了两天了,很多线索都找不到了,于是在周边整整走访了半个月都毫无进展。案子上交给更高层,当时负责这案子的领导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早年间破案无数,人称“当代包拯”,也就是凭着这个事情才成了负责刑事案件这一块的二把手,专门负责的重案组。
“不过是个谋财害命案而已,大家手头工作暂时放一放,火速把这个案子破了再说。”领导的发言依旧是信心满满,这两年他的势头稍微减弱了一些,外人都以为他升官之后本事下降了,正好借这个案子重新扬名。然而事与愿违,尽管不太相信县公安局递交上来的案件资料,专案组花大量的时间重新走访调查,奈何林场周边本就人烟稀少,而林场范围又覆盖极广,就算嫌疑人杀人之后在林场里潜伏不走警察的警力也很难排查的到,再加上根本没有目击证人,案发现场也因为时间关系变得模糊,基本上毫无线索,只能祈祷法医那边有新进展。
很快,法医的结果出来了,和县里的判断差不多,凶器是很普通的大号水果刀,遇害的护林员指甲等地方都未发现残留的线索,要么是凶手背后突袭,一招致命,遇害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要么就是凶手有很丰富的反侦察意识,总之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案子一筹莫展。“既然知道护林员跟前有一笔拨款,那应该是熟人作案,所以从身边人员开始调查,看看有没有线索。”转变思路,从另一个角度调查。
结果出来的很快,因为护林员不多,就几个,知道这笔拨款的人也不多,除了几个领导之外就是三个护林员,但这些人的家属都摸底过了,知道这事的人没有作案时间,也大都是普通人,家境也不算差,没有胆量更没有动机作案。“而且据说这个款其实拨下来很久了,只是一直没用,所以也可能赶巧了而已,凶手自己也没想到林场里这么富裕。”有人分析,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调查周边流窜犯,尤其是有前科的,手法干净利索,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极大可能是惯犯。”再换侦查方向。案件整整拖了三个月,整个专案组显得无精打采,事情还是一层迷雾,连嫌疑人的外貌身形都不知道,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监控,甚至林场里大都是两人宽的土路,树叶和杂草没过脚踝,这样的环境也不可能装监控。再一次开会时领导发火了,这是一个关乎他个人名誉的案子,本寄予厚望,但现在一筹莫展,所以火气很大。
老七作为法医也参与了会议,自然也挨骂了,但老七这个人性格很奇怪,有时候比较直,便直接站起来说话了。“这个案子要换负责人!”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谁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意义?怎么可能换负责人呢?这是赤裸裸嘲讽领导无能啊。“这话什么意思?”领导的脸色很难看,在爆发的边缘。但老七是不会在意这些的,还是面无表情的说着,“其实破案也与运气有关,你在前几年破案率相当高,运气的确不错,所以一路高升,但在前年时候这种运气已经变差,所以这两年你负责的案子会曲折很多,这不是实力退步,而是运气使然。”
有时候说话太直也会得罪人,说一个人靠运气升官,这就是在质疑他的能力,而且是很恶毒的嘲讽,老七就是这般不会说话的一个人。“那你的意思是?”领导被这个案子搞的像个火药桶,随时可能会炸,老七便是这把火。“我算过……我觉得这个案子继续下去的话今年是破不了的,换了负责人的话明年七月可能会破。”老七掐着指头道。“出去!”领导指着会议室的门冷冷的道。
老七没说什么,迟疑了一下就出了门,只听得会议室里一阵大骂,随后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这个案子在年底都没破,清算的时候影响了破案率,第二年不知道这事怎么传到了更高层领导耳朵里,旧案重提,换了个新的负责人,原先的领导换到了别的岗位,虽然不再负责这一块,但还是有话语权的,所以老七之后一直没有升官,按照他的贡献和本事早就能爬到更高的位置了。七月的时候,护林员案子终于有了进展,线索来的很意外。
一个小民警调解民事纠纷,当事人是一个客人和一位屠夫,两人吵着吵着那位客人就说起屠夫的各种坏话,今年屠夫家忽然就变富裕起来,别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等等。屠夫因为这话脾气变得很暴躁,差点提刀砍人。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民警便留了点心,就根据这个线索查了查屠夫,的确有些反常,家里新加购了几件家具,还新买了一辆农用车,农村人在年后一般会精打细算,屠夫的行为稍微反常了一些吧,再之后便牵扯出这件案子。
原来屠夫以为这事过去了一年多了,好多人应该都忘记了,所以把那些钱拿出来用用也没什么大问题,奈何出了这么个事,人生充满了各种意外。“其实案子这种东西也能算出来一些,只是这种法子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每一次都是在透支自己的功德啊。”老七经常这样感叹,“不然的话还要警方干什么?”某年,老大有个案子一筹莫展,老七起了一卦,“子孙子水爻为捕盗人,处死地而无力,所以无法展开侦查工作,卦上九爻为阳爻,阳为刚,刚为贵,所以值钱的东西应该在高处,鬼官巳火变巳火,从东南方而来,又沿东南返回,所以案子的线索在东南方。”
后来这个盗窃案正是在东南方找到的嫌疑人踪迹线索和几个目击者。“别这么看着我,这也是运气,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这么办,哪有那么简单。”老七摆了摆手,老大的眼神看的人有点犯怵。“老七啊,要不你来我这边工作算了,反正你在那边也就那样了。”老大笑眯眯的道。“我还是喜欢离家近,而且官职小操的心便少,轻松一些,我就是这么个胸无大志的人。”老七起身告辞。
“好吧,那边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凡事小心一些,实在不如意了我随时欢迎。”老大在最后还不忘挖人。“我知道了。”老七随意应答。“那……一起加油吧。”老大知道老七的性格,也不再多说,两人握了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起加油!”老大道,老七点头。他们两人算是有共同职业,所以有时候有莫名的共同话题,我们不太懂,可能一般人也不太懂,但两人的眼神和话语有种莫名的感染力,这可能就是这个职业的特殊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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